虽然,她要是真开了口,要把这些旧仆通通打发了,他也是愿意娇纵着她,不过,他倒是也希望,她好好跟这群人磨一磨,涨一涨与人斗智斗勇的经验。
以前她那横冲直撞要吃人的样子,真是让他觉得朽木不可雕。现下,他觉得她虽然慧根浅,但也不是不能拯救一下,只要他耐心地教一教,还是能有效果的。
这一天晚膳过后,林熙兆又呆在书房里。本来他是打算闲一天的,可散班之后,都察院的下属,又给他送来了要他审核签字的文书。
黎棠闲着没事,就跑去书房陪他呆着。
林熙兆在看公文,黎棠无所事事,就开始翻箱倒柜,东瞧瞧西看看。她翻到一个架子上摆着奏疏,拿起其中一个,标题名叫:《议京师税务疏》。
这是一封讨论京师税务情况的上疏,洋洋洒洒地写了厚厚一叠,落款日期是十八年前。她还没出生的时候,林熙兆已经指点江山了。黎棠没想到,林熙兆以前居然还对户部的事务感兴趣。
“棠棠,你看过的东西,可要放回原位,别给我弄乱了。”
林熙兆可宝贝他这书房了,不让人随便进。让她进屋了,又不许她随便动。他无非就是觉得书房是他的绝对领地,由他做主。
黎棠觉得,要攻占他的心,就要从占领他的领地开始,就是要把他的领地先拉下神坛。
他不就是觉得,他在书房里是正人君子吗?她偏要让他在书房里,做出最回归禽兽本性的事。
她跑去门口,吩咐林修冶,“修冶,你去找两个小厮,把卧房里窗边的小榻搬来,放到这屋来。”
“啊?主人同意吗?”
“我做什么事,不用他同意!”
林修冶犹豫不决,觉得还是应该问问林熙兆的意思。
黎棠催促他,“去啊!我的话,你竟然不听吗?”
林修冶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了人搬东西。
黎棠这么做,就要在书房跟林熙兆打情骂俏,继而顺理成章地就近在榻上滚床单。从此以后,林熙兆再一看到榻,就会想到跟她做过的事,他的光辉形象就瞬间崩塌。
不一会儿,林修冶找了人一块儿,把榻搬来了。
黎棠指挥他们放好,“不错不错,都下去吧。”
林熙兆抬头看见她手插着腰,书房里居然多了一张榻,顿时觉得头大。
“棠棠,你把这榻搬来,到底要干嘛?”
黎棠不由分说,脱了鞋爬上去。“夫君,你忙你的,别管我,我就在这儿玩。”
林熙兆不由得蹙眉,“书房里有什么好玩的?”
“书房里当然不好玩,夫君才好玩。”
“……”她居然说他好玩,林熙兆竟然没法接。
夜深了,林熙兆走到榻边,看见黎棠盖着毯子睡着了,他拍拍她的肩膀,“棠棠,回房睡觉了。”
黎棠赖在榻上,伸手揪住他的腰带,用绵绵的声音道,“夫君,我要你……”
“回去再要,这是书房。”
“现在就要!”
“棠棠,乖一点好不好?”
林熙兆诧异,她不就是个十几岁没长开的丫头吗?怎的这才刚成婚没多久,就这样缠人了?
“不要算了!”黎棠赌气地放开他,扭头不看他。
林熙兆掀开毯子,打算抱她回房。一掀开毯子,毫无任何遮掩的雪白的女人胴体,映入他的眼帘。
黎棠扭一扭纤瘦的腰肢,娇滴滴道,“冷,给我盖上。”
她一扭腰,连带着傲人的丰满也晃动。林熙兆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嘻嘻……”黎棠发出清越如银铃的甜笑,“夫君,你是不是已经快不能抵挡我的诱惑了?”
她的面容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儿,身体却火热撩人。
明明数天前,她还那么羞怯紧张,这么快她就学会引诱男人了。
他也不犹豫了,遵从内心。为了报复她的引诱,他急切又不带怜惜。她被人肆掠过后,又是满身的红肿。
事后,她也慢慢地恢复了神智,心里开始空虚起来。
她挣脱他的怀抱,起身穿衣。
林熙兆忙问道,“棠棠,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回卧房睡觉。”
林熙兆把她拽回被窝,又搂进怀里,吻她。
黎棠又用力推开他,“你别烦我!”
“什么女人嘛?用完了人就翻脸?”
黎棠穿上衣裳,走出了书房。她没有立刻回卧房,反而在院子里踱步。天已经渐渐转暖,可夜里仍是凉风沁人。
决定要在书房里引诱他时,她是一往无前的,可是成功之后,冷静下来,她心里压抑的厌恶的情绪,又开始弥漫。
她只是引诱了他的身体而已,他心里可有她半分影子?虽然她心里也知道,是自己自轻自贱,送上门来陪着睡,没资格委屈。可真要做到不委屈,真有点难。
其实,她不喜欢深沉满腹诡计的林熙兆,她还是喜欢开朗活泼的人。
林熙兆追了出来,“棠棠,天冷,快回去。”
黎棠突然坦白道,“程涧除了跟黎樱私通,他还跟赵环翠合谋,对我下毒,一种很不易察觉的慢性的毒药。他们原本是想,让我这个嫡女先嫁过去,等我被毒死了,程涧就顺理成章地续娶黎樱。我只是黎樱的垫脚石啊。要不是我偷听到他们说话,我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