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鸿的酒醒了大半,但还是有些晕晕的,开口,声音也有点闷,“王妃,我们要做正事了。”
何挽自然知道他指得正事是甚么。
她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李佑鸿伸出手,摸了摸何挽的床榻,锦缎摸到手心中,滑滑的。
话未说出口,他只觉得脸上又烫了几分。
他蹙眉,不知为何一旦何挽在身旁,他就变得这样容易害臊。
明明早年间,他常去烟花之地,照顾裘含玉的生意。
男女间打情骂俏,他见得多了,从未有过不好意思的时候。
太子那个多情的种,当着他的面举止放荡、口无遮拦,他也能统统视为无物。
怎么如今年长了几岁,脸皮却愈发薄了?
李佑鸿开口,却发现喉咙干得紧,第一个字竟然哑在了嘴中。
何挽转头看他,疑惑挑眉。
李佑鸿眨了眨眼睛,道:“王妃,你且转过身去,我要点一点血在床榻之上。”
何挽一时没想明白,为何他在床榻上点血,自己要转过身,却也不好意思问,只听话地转过身。
她侧过身子,看不见慎王,耳边便变更得敏感了。
只听到身后有意料摩擦的窸窣声,然后李佑鸿低低地“啧”了一声,血液滴在锦缎上的声音分外刺耳。
何挽越听越不对,没忍住,开口道:“王爷......够了罢。”
李佑鸿疑惑地“嗯?”了一声。
当余光中出现血红印记时,何挽惊出了冷汗,忙道:“王爷!不要了!不要了!”
她急慌忙转身,只见李佑鸿露着半只肩膀,上面有一道划伤,正在向外流血。
而床榻上已经晕红了一大片,可谓是“血流成河”。
这慎王在做甚么?
难不成他以为女子的落红要落满整个床榻才算罢休吗?
何挽见状,也顾不得害臊了,咬了咬牙,就要开口指责。
却听见慎王先道了句,“王妃,你错了。”
何挽一脸不可理喻,“我错了??”
李佑鸿认真道:“你的这句词,不应该用这样惊恐的语气说出来。”
何挽:“......?”
半响后,何挽才明白过来,慎王竟然以为那句“不要了”,是在跟他演戏??
何挽羞愤至极:“你不要脸!”
第45章 肆拾捌
肆拾捌
一起
何挽又急又羞, 面红耳赤,“我是说血!血不要了!”
李佑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没有顾及肩膀上的伤口, 慢条斯理地将衣服穿好,然后叹了一口气,“王妃见笑了。”
若说演这场圆房的戏,多少有些旖旎的意思, 不过却让半醉的李佑鸿彻底搅和没了。
何挽扶额。
她甚至在怀疑李佑鸿在故意找茬。
不过瞧着血染了这么大一团, 想来慎王的伤口不会小。
何挽看见他竟把衣服直接穿了回去,还是免不了操心,道:“王爷, 你不包扎一下么?若是感染了也不好。”
李佑鸿笑着摇了摇头, “不打紧的。伤口无妨,血流得多是因为我喝了药酒。”
何挽松了一口气, 垂下眼睛,看着这渗人的床榻, 暗自头疼。
血流得太多了,即使都渗进了被褥里,空气中仍能隐隐闻到一点腥甜的气味。
也不知为甚么, 何挽竟然觉得这味道有一点好闻。
她察觉到这个念头, 马上在心中唾弃自己癖好怪异,正蹙眉时,却见那李佑鸿俯身,嗅了嗅,轻轻说了句:“好甜。”
李佑鸿转头与何挽对视, 眼中充满疑惑之色,眨了眨,“王妃,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血闻起来很甜?”
何挽看着他这幅迷糊的样子,脑海中竟然浮现出慎王李佑鸿俯身,伸出鲜红的舌尖去舔-舐床榻上的血迹的情景。
一点一点的、迷醉的、小心翼翼的......
不知为何,那场景清晰至极,何挽的脸“噌”的一下又烧了起来。
她来不及思索,下意识扯起李佑鸿的手腕,把他拉到了身边,离那摊血迹远了些。
李佑鸿丝毫不反抗,被何挽这么一扯,整个人几乎撞到了她身上。
床幔外昏黄的烛火透进来,给何挽的脸渡上一层柔光,将她通红的脸上那几分气急败坏显得尤为清楚。
李佑鸿的眼睛先是一动也不动,将有些痴的目光凝在何挽的脸上,然后,慢慢弯成月牙的形状,眼底晕开迷人的笑意,“王妃,你为甚么要拉我过来呢?”
何挽:“......”
我怕你舔血?
这个理由太过荒谬,何挽根本说不出口。
她在心中暗道自己鬼迷心窍,却听见李佑鸿有些懒洋洋的语调。
“哦......我知道了。”
李佑鸿一边摸向怀中,一边笑眯眯道:“王妃一定是看到我的神秘宝物了!”
何挽蹙眉,身子向后靠了靠,远离这个醉得神志不清的慎王。
他摊开修长的手,将手掌中放着的两个小盒子送到何挽眼前,“王妃,你与我的守宫砂要在今夜消失。”
那两个小盒子中,是李佑鸿改良后的南蛮秘药。
何挽:“......你确定这个药有用?”
李佑鸿神色认真道:“自然有用!我之前在元士身上试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