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禾想起有关沈砚的传闻,心里有些害怕,抖着声音便问林晚:“小姐,奴婢听人说,这沈大人只要天黑就……就会犯病,瞧他这反常的模样,该……该不会是真中了邪吧?”
林晚不知道如何对绿禾解释人格分裂这种病,只好点了点头:“……嗯,应该是!”
绿禾最怕鬼。
听了林晚的话,她吓的往她身后缩了缩,连看向沈砚的眼神都透着一丝惊恐:“那……那沈家若是不来人,咱们该怎么办啊?难不成真让沈大人在此留宿啊!”
留他下来,绝对不行……
林晚想了想,便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声:“……待夜深了再说吧!”
安平客栈算是整条街上生意最好的客栈,这夜还未深,门外走廊不时的传来脚步声……
若真打算将沈砚给送回去,就只能等所有人都睡了!
想到这里,林晚便像是哄孩子似的对沈濯说道:“阿濯乖,等会儿填饱了肚子,我便差人送你回家去,成吗?”
闻言,沈濯一脸迷茫的问道:“姐姐要赶阿濯走吗?”
林晚无奈道:“你不能睡在这!”
听了林晚的话,他忽然一脸委屈的问:“为何?”
见心性犹如孩子一样的他,林晚有些头大,耐心的解释道:“你若是不回去,你家人会担心的!”
沈濯一脸失落:“可阿濯不想回家。”
林晚不解的反问:“为什么?”
只见,他揪着衣角,小声的说道:“他们都欺负我!”
林晚:“……”
听了他的话,林晚感觉可信度不太高,他好歹也是当朝首辅,权势倾天。回想那天他面无表情的斩掉那个贼匪的脑袋,林晚就忍不住一阵颤意。
就他这脾气,谁敢欺负他啊?
再者,纵然他晚上再傻,又不是真的傻,只要天一亮,他又会恢复正常,谁敢欺负他不就是找死?
沈濯同林晚不过第一次见面,对她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家里的那些人都怕他,也都嫌弃他,所以,他想跟林晚在一起,不想回家。
许是怕她真的将自己送回家,沈濯扯了扯她的衣袖,怯怯的问道:“姐姐,你能不能别把阿濯送回家啊,我想跟你睡一起。”
跟……跟她一起睡?
林晚的脸颊一红,顿时无语:“……”
他心性虽是个孩子,但身体到底是一个成年人,正常人听了他的这番话,都会浮现联翩。
林晚无奈的叹了口气,耐心的对他解释道:“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男女有别,只有成了亲的夫妻才可以睡在一起。”
“……”他似乎不太理解她的话,只是蹙了蹙眉心。
林晚有些无奈。
他只是一个傻子,她同他说什么男女有别之类的话,他也不太懂啊!
见林晚一脸为难,他想了许久,忽然说道:“我娘亲说了,待阿濯娶了娘子,便能同娘子睡一起了,姐姐嫁给阿濯,做阿濯的娘子不就成了?”
“……”闻言,林晚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现在的他,似乎只想留下来睡,并不理解成亲是什么意思!
只见,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待阿濯回家之后,便差人来跟娘子提亲。”
娘……娘子?
见他叫的那么顺其自然,林晚差点没背过气去,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不、许、叫、我、娘、子……”
他看着傻乎乎的,脑袋还挺清楚,若不是了解沈砚的性子,林晚险些以为他是故意装傻,占她便宜。
见怎么跟他也说不明白,林晚也懒得去费口舌!
林晚想了想,便对绿禾说:“绿禾,你现在去找掌柜的,要他再开一间上房。”
绿禾被沈砚方才种种怪异的举动和一系列的对话给整懵了,听了林晚的话,她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连忙点头应道:“哦,奴……奴婢这就去。”
临走前,还惊诧的看了沈砚一眼。
不由想到,这沈大人身上的鬼祟,难道是个傻鬼不成?
很快,绿禾去而复返。
只见,绿禾一脸为难的说道:“小姐,掌柜的说没房了!”
林晚眉头一蹙:“没房了?”
绿禾点了点头,连忙提醒道:“若是不然,小姐便去夫人房中将就一夜,或者,让沈二爷跟咱们林府的下人将就一晚也成。”
林晚:“……”
沈砚贵为首辅,自然不能让他同下人置于一处,否则,待沈砚明天一醒,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
可是,她也不能去阮氏房中。
阮氏本来就因为她嫁进沈家而难过,若是被她看到犹如顽童一样的沈砚,阮氏必定会更加忧愁,其后果亦不是林晚所愿。
林晚叹道:“罢了,今晚就先将就一夜吧。”
待明天他病愈再说。
……
夜凉如水,更深夜静。
房中燃着烛火,微弱的烛光,映的房中昏暗不明。
林晚本想睡觉之前先洗个澡,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可房中有一个大男人,她又不好意思洗澡,想想便先将就一夜再说。
房中只有一张床,按理来说,林晚本可以自己睡,可是,她害怕见沈濯睡在椅子上,等沈砚醒来后,会以为她在虐待他,于是,她便“好心”的将床让给了沈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