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问道:“你倒是说说,这么多年你做的这些事情,幕后还有谁在给你兜着?”
陈县令:“……”
见陈县令保持沉默,沈砚知晓他还在犹豫,冷笑道:“你可知兔死狗烹的道理?你认为,你如今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你身后的那位还能护的住你?”
陈县令:“……”
陈县令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事已至此,他也没敢再逞强。
毕竟,再多的钱财,也换不回命来。
陈县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嚎道:“下官愿意将功折罪,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纠出这幕后主使,还请大人饶过下官一命……”
“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来听听。”
陈县令紧张的直咽口水:“我……下官只知道,有个大人姓杨,好像是户部的一个大官。”
昨日那人,是跟他接头的,他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可却好像听他提过一句。
户部的官员?
姓杨?
沈砚事务繁忙,又岂会知道一个姓陈的小官。
十四连忙说道:“据奴才所知,户部只有一个姓杨的官员,好像是叫杨荣昌。”
杨荣昌?
沈砚蹙起眉头:“这名字,听起来怎会如此耳熟?”
沈砚向来对不在意的事情这不挂心,况且,他在府中休养几个月,朝中之事早已经忽略许久。
十四提醒道:“那杨荣昌本是户部的一个小官,前年经姚丞相提拔,做了户部的侍郎,这个杨大人是姚丞相的亲信,二人来往甚是密切。”
姚宗?
姚香雪的父亲?
沈砚眉心微微皱在了一起。
十四又说道:“二爷您说,这盐案一事,姚丞相是不是也掺和其中?”
沈砚:“……”
沈砚和姚宗的政见不和,二人的关系也是势如水火,想当初,沈砚还差一点就做了姚宗的女婿。
当初,沈砚和姚香雪的亲事,乃是先帝赐婚,后来,姚家以沈砚害病为由退了这门亲事,多半是因为姚宗从中作梗。
而姚家退亲,害得沈砚被人在暗地里嘲笑许久。
虽然,沈砚对退亲一事不太在意,可是,就他这锱铢必较的性子,无端被人这样阴了,总觉得心情不太爽利。
既然,那姓杨的跟姚宗关系不错,无论盐案的事情姚宗是否牵扯其中,都无异于打了姚宗的脸。
沈砚倒也乐见。
陈县令自知若是事情被捅出,便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便想着戴罪立功。
这么多年,每年贩盐的银两,他统统需要上交,陈县令早就不满了,所以,他才会写了那个名单。
陈县令想要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身子就猛然一僵。
只见,他胸口上没入的一支羽箭,直接贯穿了他的胸口,剧烈的痛楚,让陈县令的表情变的有些狰狞,他倒在地上,顷刻便气绝身亡。
沈砚见陈县令突然被人杀了,脸色一变,他连忙抬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院墙上面有一道人影,那人见得了手,转身便要逃离。
姜和没敢耽搁,立刻提刀去追。
看着陈县令倒在血污里,已经没了气息,沈砚神情严肃。
这幕后之人好像早就知道他来此,所以,才故意想要杀人灭口,是不想让他追查下去?
这盐案的背后,到底涉及了多少官员?
……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衙门。
陈县令死后,众衙役和师爷便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去看。
陈县令在临安横行多年,这些人少不了为虎作帐的事,沈砚冷冷的环视众人一眼,寒声道:“剩下的一干人等,悉数押进天牢等候发落,若查明无罪在身,再另行定罪。”
十四道:“是。”
沈砚:“差人去通知吏部的贺大人,让他迅速派新官前来上任。”
十四应了一声,又想起一件事来,忙问道:“那……那林阳呢?是要就地放了吗?”
沈砚:“……”
提到林阳,沈砚有些迟疑,他能感觉到林晚的刻意讨好,是为了林阳,如果他把林阳给放了,她会不会……
沈砚开口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人好生侍候着,不能有丝毫闪失,至于什么时候释放,再另行决定。”
十四:“……”
听二爷这意思,还不算放了林阳?
十四不知道二爷到底是怎么回事,放不放林阳,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为什么说还不是时候?
林晚一直为此事担忧,他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十四见沈砚表情严肃,也没敢问。
回林府的路上。
经过长街,沈砚看着路边有人在卖糕点,他忽然想起林晚好像比较喜欢吃甜食,便让十四去买了一些回来。
见他突然买这么多甜食,十四困惑道:“爷,您买这么多甜食是要给夫人吃的吗?”
被看出来了,沈砚有些不好意思,他回头瞪了十四一眼,呵斥道:“多嘴。”
十四:“……”
得,他不过就是随口问一问嘛,还不准人提了!
十四有些气恼。
不提就不提,他倒想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对林晚的心意。
……
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