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多的话, 一次性也说不完，你以后慢慢给我说好不好？”
陆航光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好。以后我每天都说。”
“倒也不用每天啦……”
“因为剩下的话, 如果不每天都说的话，可能一辈子也说不完。”陆航光触碰到时淼淼的脸，有些烫。
“喂, 你吃坏什么东西了吗？怎么变得这么会说话, 甜言蜜语！油嘴滑舌！”时淼淼拂开陆航光的手，“不过我有件事还想和你说一下。”
“这不是为了哄你开心才说的，都是因为我心里这么想，所以我才说。”
“我……”
“嗯？”
话都到了嘴边，时淼淼却就是说不出口，在这么好的氛围下，她要怎么解释自己马上就要离开的事实，才能不破坏掉两个人之间的羁绊。
答案好像是没有。
无论她现在再怎么弥补，好像扔下陆航光去全封闭的特训班, 都是违背了之前自己说要高考后和他在一起的诺言。
他……会生气吗？
时淼淼小心地打量了陆航光一眼。
两人刚才边说话边走，现在已经接近了大门出口。两个人谁都没明说，却都不想继续和其他人一起掺和, 不如借着这个机会，两人独处在外边的街道走一走。
Q城已经完全到了夏天，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都穿着清凉的衣服，风无论从哪边吹来，都裹挟着热浪。
可是外边的世界比在电竞城里要明亮许多，让时淼淼也能看得清陆航光的脸。
他好像一直没有改变，从他真正走进时淼淼眼中的时候，他就一直这个样子，一如既往的高大帅气，不笑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压迫感。
“陆航光，你以前听说过我吗？”时淼淼突然想起，陆航光可是从高一就是长青中学的风云人物，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过只知道学习的小透明时淼淼。
说这话的时候，时淼淼内心里还抱着一点点期待。虽然她没什么丰功伟绩，但是却经常在国旗下演讲呀！没道理他一次都没见过。
陆航光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有点为难。
时淼淼瘪瘪嘴，“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不知道也是应该……”
“迎新大会。”
“啊？”时淼淼没懂。
“高一开学后，有一场迎新大会，你在演讲，那个时候我就认识你了，时淼淼。”陆航光说完，双手插进裤袋里，尽量让自己表现地与平常没区别，可是心却不争气的怦怦直跳。
“你是说……咱们高一的时候？”
“嗯。”陆航光走到时淼淼另一侧，帮她挡住突然变大的风力，他伸手在鼻尖下蹭了蹭，“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你漂亮，是我的……理想型。”
“噗！”时淼淼难以想象，陆航光这样的人竟然还会有理想型，竟然还是自己，“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之后做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包括不交语文作业？”
“没。”陆航光知道这个打死也不能承认，他尴尬地别开视线，另一只手却揽住了时淼淼的腰。
小姑娘的腰身细地好像一只手就能掌控，他隔空掂了掂，压住内心那点燥。
“语文作业是真的难写。”
“瞎说，后来你不都交了麽？”
“我想给你留个好印象。”陆航光舔舔后槽牙，确认时淼淼看不到自己的脸色，这才继续厚着脸皮说，“迎新大会以后，我就到处偷偷打听你是谁，后来在高一新生光荣榜上看到你了。”
说到这，时淼淼捂住嘴，不敢置信，“你是说……”
“没错，那张照片是我抠走的。”
时淼淼一拍脑门，“天呢。”当时她初来乍到，还傻傻地以为真是风刮走的。
话题一旦起了头，再往下说就容易多了，陆航光看着远处的行人和轿车，目光散了散，要透过面前的空气捉到一些以前的时光，“后来知道你的名字，你的班级，你在班里做学习委员，最喜欢食堂哪个窗口哪道菜……”
陆航光越说，时淼淼却感觉不可思议，“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你真的不觉得，这三年里，你‘偶遇’我的次数太多了吗？”陆航光低头，揉了揉她的发丝。
高一，他每天参加各种活动和训练，应付各种乱七八糟的人和事，还要悄无声息地偷偷打探消息；高二，他摸清了她的行动规律，每天在她必经的场所晃来晃去，只为了偷偷看她一眼；高三，有幸和她分到了一个班级，却怎么也没法鼓起勇气和她说话，只能每天注视她的背影一天又一天。
现在，她在他怀里，时过三年的那些等待，好像突然都变成了甜蜜。
“这么说起来，是有点多……”时淼淼低头沉思。
陆航光就是人群里的发光体，无论他站在哪里，总是会被人第一眼看到，哪怕第一眼没看到，也会有别人的议论声把目光带到他身上。
时淼淼记忆最深刻地画面大约就是，陆航光靠在墙壁上百无聊赖等人的样子，还有他夹着篮球和队员嬉闹的样子，或者，还有他有时安安静静坐在小路牙上，有时在餐厅端着餐盘和自己擦肩而过……
现在，他突然告诉自己，这些她以为的‘不经心巧合’全都是另一个人的‘刻意而为之’……
“假的吧。”时淼淼喃喃。
陆航光离她这么近，当然听见她的碎碎念，却没有在意，“上次你问我一个问题，我没好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