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念傻了,花雷傻了,花雨傻了,花冰也傻了,齐齐看着浓稠的血呛进花云嘴里,还有一些溅了出来…
画面,太诡异!
“啊妈呀——”
李氏平日里就喜欢坐在后墙窗户旁,盯着大房不能偷奸耍滑呢。今日被花长念一气,磨着牙监视着,随时准备揪住大房的小辫子死死打压。见花云出门,后头还跟着花长念,直冲冲奔着鸡舍去。李氏一个着急,赶紧趿拉着鞋往后跑。
刚跑到后院,就见花云拎着她最宝贝的大母鸡举着不知干啥呢,一眨眼,大母鸡被放了下来,朝着她的那张脸上一片的血夹杂着血沫子往下滴答,下头的衣裳湿红一片。恍恍惚惚昨晚花云一兜头脸血还在嚼肉的阴森模样也现了来,李氏一吓,坐了个屁敦。
听见动静跑来的众人一惊也不敢出声,仿佛进了鸡舍的不是花云而是大尾巴狼。
最后还是花老头出了声:“给你娘好好补补。”
花云晃了晃大母鸡,呲了呲牙,满嘴的浓血,鸡身上还往下淌了几滴。
花老头不觉屏住了呼吸,总觉得他处在尸山血海里,浓重的血腥味儿围得他透不了气。不敢换气,扭头往前院疾走。再馋肉,一时半会儿他也不想吃了。
李氏被自己儿子拉着也灰溜溜的走了,一众人都青白了脸。
花长光跟李氏叨叨:“娘,你说这花云是不是有啥不妥?咋看着跟个鬼似的?咋还生吃活禽?”
李氏摸着胳膊:“大白天的瞎说啥?她是个傻子,你能指望她跟平常人一样?”
花长耀吸着气:“我不想往后院去了。”
众人默,他们也不想啊。
后院。
花长念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云儿啊,这鸡…得做熟了才能吃。”
花云想说,饿极了怎么都能吃。
花雷道:“大妹是渴了吧,我该给你倒好水的。”
花云想,这真是亲哥。
花雨道:“姐,你是想吃咸吧?我这就去给你买盐巴。”
血里有盐,这花雨还是知道的。自己大姐前一刻刚说了要买盐,后一刻就…尝了尝鸡血,可不就是缺盐了?谁都知道,要想有力气就得吃盐,姐天天清水粥清水菜的难怪受不了。
花云想,这妹妹真贴心。
花冰道:“姐,你刚刚那样子真好看,我也要学。”
花云…
花长念、花雷、花雨:“…”
花长念接过大母鸡,烧水杀鸡,特地倒拎着控了控脖子,给花云又接了半碗血出来。拔毛开膛,竟掏了一串大小鸡子出来,装碗里先送到花云跟前。
花云黑线,感情以为自己真的喜欢吃生的?
“弄熟了吃。”
花长念松了口气,浑身上下透着轻松,云儿刚才是渴了,可不是怪癖。
花云抽了抽嘴角,这把心思都写脸上的,自己要是说以后还要生喝血,他会怎么着?
天气热了不能放着,斩成碎块一锅炖了,虽然买了盐巴但没放,清淡些对两人伤口好。
鸡肉香气一阵一阵传到前院,两大桌子人对着张氏的手艺食不下咽,谁都想吃肉,又谁都不敢去要。花云那鬼模样让人都怵了。
张氏女儿花香儿实在受不了那香味儿的勾引,小心瞅着花长芳:“小姑受委屈了,得好好补补。”
李氏眼睛一厉,到底是张氏生的,嘴馋心思浅,见这屋里哪个说话了?
“还不是你娘招惹的?不然我能舍了我那大母鸡去?”
张氏心里骂开了,当着外人的面拿我挡枪,家里谁不知道咋回事?装啥装呢。
当下开口也硬气了三分:“娘,顺风的亲事咱可得挑个好的。”
李氏扫了一圈,恩了声:“花家长孙,当然不能差了,这可是以后给弟妹们带头撑门户的。”
梁氏三人顿时明白,这就是李氏和张氏交易了。不由一阵眼热,李氏这意思花顺风定然会娶个好的,婚礼肯定也是最费钱的,彩礼也是最高的,下头的孙子都不能越了去了。
张氏满意了,瞪了花香儿一眼:“吃你的饭。没事找事。”
花香儿低头,咽了口她娘烧糊的粥,红了眼圈。
花长芳不乐意了,花香儿是为她说话呢,张氏这“没事找事”是什么意思?
“娘,我从没丢过这么大人过。”
李氏拍拍她的手:“娘带你去县城扯块漂亮料子,我闺女又抽条了,这模样俊的哟,村里谁都比不过。”
花长芳立马笑了,夹了筷子菜给李氏,自己也吃了口,皱眉:“二嫂,你这手艺也太难吃了。”
其他几个人都跟着皱眉。
张氏气道:“芳儿忍忍吧,你二嫂我手笨。明个儿你三嫂给你做好吃的。”
梁氏生气了,自己也好久没进厨房了,谁知道能做出啥味儿啊?张氏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我也不敢越过二嫂去。”
女桌你来我往,鸡飞狗跳。男桌一声不吭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只是个个皱着眉头——可真难吃。
第十二章 毒药
张氏不情愿挎着大篮子来到后院,站在门口就看到万氏还在床上躺着,嘴唇动了动,习惯要骂。边上花云慢慢抬头,目光泛着凉意,张氏赶紧闭了闭嘴。
“这是给你们的,”到底气不顺,飞快加了句:“别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