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阿鲤的待遇,要是上辈子,她肯定会觉得,家里小的弟弟妹妹多吃多喝,被偏爱一点正常,因为他们小。
可这辈子,阿雪却觉得不公平了,她现在也小,凭什么不仅得不到好吃好喝的,还要天天干活?
阿雪的想法正将她往偏激的方向带,可惜的是,阿雪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这不,看着阿天跑了,阿雪也提着竹筐子追了上去,把对阿明的惧怕都忘了。
两人急匆匆跑回去,家里已经冒出了食物的香味。
阿天看到阿明的第一眼,就大叫“阿爸,阿爸,”然后他疯了似的朝阿明扑了上去。
看到儿子,阿明也露出了笑意,他轻松的把阿天接住,用清爽的嗓音说:“好儿子,长大了。”
摸到了阿明的体温,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幻想,阿天突然哭了,“呜呜呜,阿爸你真的活了,你没死,呜呜呜,我好想你。”
“呜呜呜,阿爸,阿妈不要我了,幸好你回来了,不然我就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了。”
要说阿明见到儿子的第一眼是欣喜,那么第二眼就是嫌弃。
阿天可以已经是七岁的孩子了,却动辄哭哭啼啼,这也太没有男子气概了。
阿明都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儿子,他将阿天一把推开道:“行了,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知道不?”
阿天:咦?这和他预想中的不同呀!
他阿爸不是该和他抱头痛哭吗?为什么?现在阿爸反而嫌弃自己了?他哪里做的不好?
阿天简直摸不着头脑,但在阿明的冷眼下,他确实不敢哭兮兮的了。
阿明这才看着又长高了的阿雪,对她招手道:“阿雪,我是阿爸,你还记得我吗?”
阿明的眼中全是对阿雪的喜爱,望着阿明慈爱的眼神,这一刻,阿雪突然想到了她上辈子的父亲。
两人面对自己这个女儿时,都是一样的表情。
阿雪突然有点想她爸了,心里对阿明的提防,也不知不觉放下了。
阿雪穿着草鞋,悄然无声的跑到阿明身边,脆生生叫了一声“阿爸。”
阿明随手就将阿雪抱起来,朝屋子里走,还顺嘴说:“我的大闺女哦!阿爸可想你了,我还给你带了好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
然后,阿明去翻出了他带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一个粉色铅笔盒。
这个铅笔盒是塑料制品,在几十年后算是最土的铅笔盒了。
然而现在,塑料用品还属于高档货,整个泥螺弯,只有大队长有一件塑料袋做的衣服,那还是用肥料口袋做的。
就这么一件最简陋的衣服,在大队长和村民的眼里,却是顶顶好,堪比几十年后香奶奶家的名牌衣服。
可想而知,阿明带回来的塑料铅笔盒,有多么贵重了。
这要是说出去,估计全泥螺弯的孩子,一定会羡慕嫉妒死的。
别说别人了,阿天看到了阿雪的铅笔盒,跳着趴在阿明的肩膀上嚷嚷,“阿爸,我的呢?”
“都有都有,你们快读书的孩子都有。”
接着阿明又翻出了三个铅笔盒,有蓝色的绿色的,铅笔盒上还有阿天看不懂的字母,看着很好看,阿天喜欢死了,挑了一个蓝色的抱着不放手。
中午,家里人全回来齐了,景家院子里也飘起了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知道这段日子,多亏了嫂子弟妹照顾自家几个孩子,因此阿明除了给大的几个孩子送礼物,阿鲤和阿尧也有份,两人一人得了套衣服。
阿素阿凤阿明给了布,让她们自己裁衣服。
除此之外,阿明还当着大家的面说:“阿爹阿娘,我未来已经决定在港城讨生活了,我原想带着你们一起去,可惜,我暂时没能力,没法带你们过去。”
如今港城还不是夏国的国土,来往极其严密,港城人不好回来,这边的人也很少能去港城的。
当然偷渡不算,可偷渡非常危险,不仅船家黑心要很多钱,还有可能遇上黑船被卖到别的国家。
并且,如今到处都有水匪,官家船有武器有大炮,安全,私家船却很少有厉害的武器,面对水匪时不堪一击。
阿明听说,偷渡的人,最起码要陨了一半,他阿爹阿娘年纪大了,去了肯定九死一生,他冒不起这个风险。
阿明接不了家人,景阿爷他们也不想走。
这不,阿明刚说完,景阿爷就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在泥螺弯生活了这么多年了,我这辈子死也要死在这里,那也不去。”
景阿奶也赞同的说:“就是,我们年纪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归西了,人家都说落叶归根,我可不想死在外面。”
阿明:“阿娘你别说不好听的,死不死的不许挂在嘴边,而且我不是说了嘛!我带不了你们。”
阿明苦笑,“就是你们想去,我都没有这个能力,而且去港城别的不说,光语言就是问题。”
“港城如今属于外国人的地盘,多数要说英语,其次是粤语,咱们这里的话和粤语相近,和夏国人交谈没问题。
可在港城,外国人也特别多,所以英语是必须说的。”
“我在那边,现在天天晚上都要学英语,苦不堪言。”
“啥叫英语?”景阿奶挺好奇,她还没听过外国话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