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究竟有何秘密?
思量之间,昕烈眸色陡然一紧:“出来!”
台阶下,一名红衣女子渐渐现出形体,一面提步盈盈迈上台阶,一面轻轻击掌:“果真厉害,难怪六界常道,烈阳神君乃是继父神寂灭之后,神族最有魄力的王者呢。”
昕烈瞥她一眼:“谁借你的胆子,天宫也是你一小小妖孽能来撒野的?”
红衣女子施了一礼,不卑不亢的与他对面而站:“昕烈,我来,是想与你谈笔交易。”
“本君没兴趣。”昕烈摩挲着腰际玉佩,面无表情的道。
“难道,你不想知道云殇是谁?宝姝和未玖究竟去了哪里?你就不怕,你的心肝宝贝再也回不来了?”红衣女子对他的冷淡丝毫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地道,“昕烈,别太自大,我可以帮你。”
昕烈沉默半响,嗤笑道:“不好意思,本君想做的事情,无需别人插手。还有,本君极是讨厌被人要挟。”
红衣女子懒洋洋地道:“你可知道,容欢并没有死,云殇就是容欢。哦,恐怕不止,他似乎还有一个身份呢。”
昕烈抚着玉佩的手指猛然一滞,神色渐变:“绝不可能!”
啧啧两声,红衣女子掩着唇笑起来:“有什么不可能的,容欢是傻子,琉毓可不是,没有将宝贝儿子稳妥的保护好,他如何肯瞑目?哪怕他现在死了,却依然将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昕烈垂眸思忖,心神微乱。“你想交易什么?”
红衣女子面色一沉:“我要宝容的命!”
“你敢!”昕烈赤目倏地燃火,攥紧拳头,怒道,“本君先要了你的命!”
“你别忘了,他的父亲名叫容欢,不是你昕烈!”红衣女子冷冷道,“你待他如珠如宝,可终究血浓于水,一旦他知道谁是他亲生父亲,又是谁害了他的祖父祖母,你当他还会认你吗?恐怕杀你还来不及呢。”
昕烈脊背一僵,这一席话,字字戳在他心坎上。
红衣女子见他不语,续道:“况且,你做了那么多事,不就是为了得到萧宝姝?我有一个良策,可令他们父子相残,如此一来,你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你当我昕烈是什么人?见色忘义的卑鄙小人么?”
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昕烈阖紧双目,声音有些微微颤抖:“除掉容欢是迫不得已,冰封雪域更是势在必行……火凰家族本有族训,一山不容二虎,天界,岂能容忍两个远古神族后裔存在?又岂能容忍如琉毓那般藐视天规的九命神君存在?”
族训?红衣女子微愕。
想来也是,天界各族原本便是各自为政,如同一盘散沙,而九命一族命数又长,地位尊崇,往往凌驾于诸神之上,如此一来,天帝威信何在?
昕烈苦笑道:“容儿自幼便是本君一手带大,若是他要为父报仇,我亦无话可说。”
红衣女子低垂眼睫,缓缓道:“既然天君有此想法,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我必须提醒你,做不到忘情弃爱,是万万成不了大事的。因你一时仁慈,很可能会前功尽弃,届时,整个天界都会毁在你手上。”
昕烈身形一滞,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红衣女子微一扬手,布下一个隔音结界……
半个时辰之后,这里仅余下昕烈一个人。
他脸色苍白的抬起头,凝望着渺渺烟波之中,那方玉匾上“碧霄神殿”四个大字,心内不由五味杂沉。
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他敛声道:“来人。”
一名侍从应声而出,伏地跪下。
“速宣宝容殿下前来碧霄神殿。”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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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华后山,宝姝还在纠结烟华的事。
罢了,这样的大事,如何能够瞒着他?
宝姝深吸一口气,挣开他的手,沉声道:“容欢,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你说。”容欢见她心情渐渐平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些,攥起袖子抹了抹她的脸,见她眉头纠成一团,忍不住道,“瞧你一本正经的,我还真是不习惯。”
宝姝被他一打岔,不由板起脸:“怎么,难道我以前很不正经吗?”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容欢曲起食指,勾了勾她鼻尖,蓦地笑出声,“哟,曾经那是谁呀,垂涎了一个又一个,见到漂亮师兄还会流口水呢……”
宝姝吸吸鼻子,佯怒道:“我再怎么不济,也比某人好吧,那什么艳娘……”
“呀,今晚的星星好大!好圆啊!”容欢陡然提高声音,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还有月亮,好闪好闪。”
“你晕了吧?是星星好闪,月亮好……啊!”
话还没说完,胳膊便被使劲儿一拉,宝姝整个人立时砸在容欢身上。
容欢一手置于脑后,一手揽住她的背,望着夜幕幽幽道:“总之,很美。”
如今之于他来说,短暂的平静,就是莫大的幸福。
宝姝缩在他怀里,却没有随他举目。单看这黑黢黢的森林,她就知道,今晚的夜空必然是极为黯淡的,所谓美好,只是他的心而已。
额头抵着他的脸颊,分明感到一片伤痕,宝姝霎那陷入阴霾。
“容欢。”
“恩?”
“你不恨我了么?”
“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