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幔间保暖,不一会儿,她自己到先被刺鼻的草药味熏的皱眉,又不能动手捏鼻子。暗骂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么,为了能实现自由,她可太难了。这几日骂着狗男人入睡,已然成为习惯。
一个时辰后,慕容策手拿绢帕掀开帷帐,被古怪的气味熏得立即后退,捂住了口鼻。
待明白味道是从那女人脸上散发出来时,他一怒之下将手帕扔至她的脸上,随后将帷帐全部打开,在寝殿内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香料在哪里放置。又不愿惊动外面的侍从,气的转身瞪着她不知说什么好。
又担心湿绢帕长时间覆盖她的口鼻,会令她喘不上气。
慕容策将心一横,拿下覆在脸上的绢帕,推着熟睡的女人:“皇后,你给朕起来!”
被唤之人根本没有反应。
“你这女人!每天这般折腾就不觉得累么?”男人无奈,只得捏着鼻子为她擦起了脸。
他看着手中黏腻腻的膏状物,皱着眉头将绢帕扔到床外,又去拿了一块,这才将女人的脸擦干净。
想到那无法言说的味道,他又只好将绢帕撕开,自制棉团塞住鼻孔,躺了下去。
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每次都由他来收拾残局,她画,朕也画得。
打定主意后,他起身去妆奁找寻螺子黛,不忘重燃床榻前的连盏灯。
看着那女人整齐的眉形,男人敛袖缓缓低头,修长的手指拿起螺子黛,认真又笨拙地顺着眉形描绘着。
“朕见《洛神图》的女子便是远山眉,日后你再画成短眉,朕见一次改一次。”
他颇为自得地看着自己的作品,除了眉峰处手有些抖,整体看上去还不错。
想到从《奇闻异志》上看到古人为了给妻子画眉耽误朝参,他当时还在想,这样的大臣不如直接罢免。现如今,竟然也品出一些不同的感觉。
“陛下,你为何不喜欢我?”皇后幽怨的声音回荡在床榻间。
慕容策心中大震,心疼伴随着陌生的喜悦,使得他不知该如何回话,“朕……没,”
“那女人是骗子,您不喜欢她又为何要册封她……”
“今日我受到的耻辱,日后定然会加倍索要回来。除非死,否则我绝对不会认命,我会让你有求我的那一天,我会让你亲手杀了王徽妍……”
男人脸上的喜悦渐渐褪去,阴云密布之下,将手中的螺子黛捏断,狠狠扔出床外,“朕等着。”
*
清晨,吴六一收到暗卫的密报不敢耽搁,小心翼翼地推开殿门,见床榻前的地毯上散落几块绢帕,心中偷笑。就是觉得殿内的味儿不太好闻。他站在床前将人唤醒,说有事禀告。
慕容策蹙眉起身,抬手示意去书案旁。
“陛下,崔大人说昨晚他见到县主时,仿佛身体不受控制,才会做出拉扯之事。他需要排查宫筵为他更换杯盏之人,另外他若有若无闻到一股异香,不知是不是幻觉。”
“麟德殿宫人你暗中排查。异香之事让他将衣衫保存好,朕会命人去找他索取。”
吴六一躬身应是,想起殿外备好的衣衫,陪笑道:“陛下,您吩咐的衣衫织造局已经做得,奴婢已命人抬至殿外。”
慕容策看了眼铜漏,也快到叫起的时辰了,颔首道:“你去将素宁二人唤进来见朕,随后命人将箱笼抬进来。”
他轻触手上的绷带,思索着到底是谁暗中操作此事,目的何为?
“陛下万安。”素宁和素芸恭谨叩拜。
男人随意抬手,“起来罢。殿外的箱笼你们见到了,今日将皇后衣柜内的衣衫全部更换,不得有误。”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徽妍:陛下你大晚上不睡觉画花我的脸,还弄坏了我的螺子黛,有病是不?
慕容策:朕有病你有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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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素芸与素宁二人立刻恭谨应是,默契地后退三步,转身去床榻间叫醒皇后娘娘。
昨夜她二人担忧了一宿。
平日里娘娘涂抹玉容膏是要开窗通风的,香炉内还要加大梅灵香的用量。
陛下一大早就命人抬来箱笼,昨夜定然是发怒了。娘娘真是剑走偏锋,偏生又是个及其有主意的人,真是愁死个人。
“娘娘,到时辰了。”素芸略带焦急地提醒。
“知道了。”
帐内的少女一脸不情愿地坐起,打了一个哈欠后掀开了帷帐。
素宁二人齐声低呼:“娘娘,您的脸……”
这声质疑将王徽妍的瞌睡虫子全部驱散个干净。糟了,是不是玉容膏停留时辰太久,把脸弄坏了!
少女光脚跑向铜镜,愣在了那里。
浓淡适宜的远山眉,眉尾与眼角的滴泪痣相映成趣,再加上她本就唇不点而红,将她一下子从平日里的端庄变为俏媚无比的模样。等等,她看着自己及腰长发,昨夜不是全部高束至发顶了么?
素芸捡起桌角下只剩下半截的螺子黛,满脸的疑问,“娘娘,这是?”
王徽妍接过拿在手中,只见珍珠贝母连同包裹的黛块齐齐从中间断裂,千两银子就这样打了水漂。这螺子黛还是自己带来的嫁妆,成婚半载以来,一盒用的只剩下最后一根。如今狗男人要求后宫节俭,她如何命人去内府索要这么贵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