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王才学冠绝,天下无双。”
淼淼听众人一说,回看乌云,越看,越觉着他身上是真有自然而然散发的才气和贵气。
其他人,学不来了。
淼淼心中欢喜,亦觉自己眼光最高。
淼淼从南来北,在大都时,就爱吃干奶皮,香气四溢,甜甜咸咸。
乌云常笑她,说她是南蛮子,奶皮应该是沏茶煮米时加进去的,哪有干吃嚼一嘴的?!
乌云嘲笑完,又感叹:“我从前也认识几个汉女,羊肉奶干这些,她们都吃不惯,有个甚至一吃就吐的。你倒是个另类,都爱吃,与我喜好相投。”
他伸臂搂住她,难得难得。
淼淼笑笑,低头不说话。其实云敖的食物,许多她都吃得勉强,说好吃,那是为了讨好乌云。
当然,还是有几样她是真心爱的,其中就有奶皮。
漠北是云敖公认的,产最好吃奶皮的地方。于是这一路,离得越近,她吃得越多。
有时候乌云早晨起来,见她在吃奶皮。乌云道:“茶里不是下了奶皮吗?怎么还单独吃,没吃够啊?”
“嗯。”
中午两人一起食饭,吃完手扒肉,淼淼竟又加一张奶皮。
乌云不由得叹气:“你是羊吗?”说完摇头,“草原上最贪吃的羊,也没你吃的多。”
淼淼虽然爱吃奶皮,却不懂挑选,这些奶皮都是乌云拿着她的钱,帮她去买的。每次买回来,他都要念叨,吃多了上火伤牙,又严厉道:“我要管着你了!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不许再吃了!”
她头拼命地点,一副乖乖的样子。
结果最多忍半天,甚至不一会儿,就左右言它,撒娇发嗲。乌云一脸严厉,任她翻花样。到了最后,乌云横她一眼:“说,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淼淼把眼睛一睁大,水盈盈:“我想吃奶皮。”
乌云正喝着茶呢,听这话一口茶喷出来,哈哈大笑。
快到漠北时,淼淼挽着乌云的胳膊问:“唉,传闻漠北遍地都是瓜果,池塘里满满的不是水,而是奶,是这样吗?”
乌云哼哼:“那是你们汉人的偏见和无知,我们云敖几时有池塘里流着牛奶?”
淼淼抿唇而笑,仍旧挽着他胳膊。
“对了!”乌云一拍大腿,“还有什么池塘?那是海!”他们云敖人把湖泊唤作海,可在淼淼这汉女眼里,却总说是小小池塘。
淼淼又问:“据说漠北最有特色的,就是奔马大会,我们赶上时候没?”
乌云冷勾嘴角:“赶上是赶上了,但我可不打算带你去!我自己去过一次,没意思。”
淼淼闻言,虽嘟嘴,却不敢发话。
那乌云这趟带她来漠北,是要做甚么?
乌云带她去见了一位名唤余婶的老妇人。
据说,这位余婶曾做过长公主府的女仆。长公主政务繁多,乌云小时候多由这位余婶照顾……
乌云回忆过往,讲着讲着,竟向淼淼抱怨起来:“余婶饭菜做得可以,但就是爱切手,每回都弄得鲜血淋漓,导致我至今见不得庖厨。”
淼淼心想,贵公子不碰粗活呗,竟能找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笑笑,不接话。
两人去到余婶家里,老婶子见着来人,先楞了一会,而后双膝下拜:“奴婢参拜大王。”
“阿嬷快快请起。”
乌云搀扶起余婶,余婶问道:“大王,你只两个人来?”
“嗯。”
“这千里迢迢的路,殿下没有派遣车队护送吗?”
乌云以极其微小的幅度摇头。
淼淼这时似乎起了好奇,问余婶:“大王之前来,都是自带车队的么?”
余婶心想:是呀!长公主生怕亏待了爱子,大王哪次来,不是浩浩荡荡,前呼后拥,耗费千金。
但余婶是个经验丰富的仆从,见乌云讳莫如深,便同淼淼笑道:“没有没有,大王一贯是从简的。”
说着,余婶攥起淼淼的手,说这是大王带来给她瞧的第一位姑娘。
乌云含笑,耳根后悄悄红了。
余婶盯着淼淼打量半晌,夸淼淼漂亮。
乌云不满:“好了好了,别甚么违心的话都说得出来!”
乌云环顾四周,询问余婶:“阿嬷,你家男人怎么不在?”
余婶道:“合离三年了。”
“那你两个女儿呢?”
“都嫁出去了。”
“拉乌弟弟呢?”余婶的儿子叫拉乌,比乌云小一岁,两人是小时候的玩伴。
“他去桑枝走商了,来回得一年。”
“那么长的时间。”乌云感慨,“拉乌成亲了么?”
“没有呢。”余婶笑道,“所以他才说去桑枝走商,虽然辛苦,但能挣一笔丰厚的彩礼,将来好讨媳妇。”
乌云追问:“既然一人居住,你……怎么没回我母亲身边?”
余婶摇摇头,没有作答。这位慈爱的老妇人,依旧抓着冯安安的手,道:“明天就是我们漠北一年一度的奔马大会,姑娘,您一定要去看看!”余婶说着,转过头来看向乌云,“大王,一定要带淼淼姑娘去看看。”
“那有什么看头!本王不打算去。”
“大王,您是去过了,可姑娘没去过啊!奔马大会是我们漠北的象征,姑娘第一回来,一定要带她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