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为人厚道,为长者心宽体胖,自然不可能会做出踢自己这样的事情。
芙蓉,她好像从一开始见的第一面就不喜欢自己,这是为什么,长娆思考着问题倒着的药因为走神而撒落了一些。
她才收起神思,算了不想了,还是赶紧上药好好睡一觉吧。
何遇到了东屋门口抬手想要敲门,才抬起手立马就顿住了,在自己的家进自己的屋子还要敲门这是什么理,于是他打算推门而进,轻轻一推没推开,一推再推,逐渐使力也没推开。
后来才发现他倒退一步盯着门,嚯,门被反锁了。
行啊这个小新妇,胆敢锁门,何遇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脚就踢,门是木头做的,也是木头削成的梆子反扣着,一块没多厚的木板子,哪里抵得住他的蛮力气。
不堪重负的木门受了重击,反扣的木梆子断了,门也撞到墙上撞碎了。
在震耳欲聋的踢门声中,长娆受了很大的惊吓,不止药瓶子没拿稳滚进了泡着脚水盆里,就连人也吓傻了,呆若木鸡的看着东屋门口一阵灰尘中站着的那个男人。
何遇抬手用力扇着拍开灰尘,尘落后,睁眼便见到全貌的小新妇。
他爹给他娶的小新妇。
她皮肤很白,白的找不到一点瑕疵,就像是上好的玉脂,一双眼睛睁的很大,红艳的小嘴微张,表情是吓得呆愣愣的模样。
双手也止住,缠在她手腕上的纱布滚到了地上,而她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似的一动不动。
身上就穿着一层单薄的白色里衣,披着一头长发,脚泡在木盆里,水里不止泡着她的脚还有浮起的药瓶子。
何遇蹙着眉踩着木板碎屑走进来,脚步声惊醒了长娆,她惊叫一声啊,连忙爬到塌上想要拿被褥遮住自己。
何遇比她更快,迈开步子俯身伸手,一把抓住长娆停留在床榻外,从水里伸出来的湿漉漉的小脚。
长娆被人制住了,她原本背对的身子翻过来,衣裳离自己太远了,被褥也够不到,她只好双手护住自己的身子,尽力缩回来一只脚,另一只被何遇握在了手里。
睁着一双同样湿漉漉的大眼睛,惶恐而防备地看着何遇。
时辰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
长娆小脚上的水,含珠坠落在木盆里,发出细微的声音。
何遇满眼看着眼前的小妇人,他手里还捏着她的脚,小妇人的脚手感温热软糯,因为刚从水里捞出来未擦干的缘故,摸起来要更滑一些。
这小妇人的脚怎么这么小?还没有自己的一个手掌大。
话说脚虽然小却肉感十足,上手手感十分不错,何遇这个不要脸的,他也不害臊并且舔着脸皮耍流氓,又握在手里捏了捏。
长娆今日像个小螺旋似的转来转去打扫院子,腿早就酸了,站的脚底一阵阵发麻,泡在温水里才缓解了一些酸痛。
如今没泡多久,就被人扰了,本就受累的脚竟然落入贼手,现下更是被眼前的不归家的大混球捏在手里把玩。
何遇手劲本来就大,他平日提着刀耍,手里早磨出来一层厚厚的茧子,下手没个轻重的,这稍微用力的一捏长娆那里受得住,她疼的哼了一声。
轻轻一声“啊呀”,喊得何遇看她的眼神更深暗了,赤/裸裸,直勾勾的要望到长娆的心里去。
意识到情况不对,护在胸/前的手抬起来就将嘴捂住了,洁白无瑕的脸上烧热了一般,滚烫起来,红的像天边的被火烧的霞云。
小妇人抬手捂着她的脸,何遇一下就没能看到她的全脸了,只留一双黑白分明,惊慌失措的无辜像麋鹿一般纯情的眼睛与自己对视。
他爹真是好本事啊,为了让他回来不惜手段去哪里找了这么一个会勾人的小妇人,送来他的屋中塌上。
以为如此自己就会忘掉过去的种种了吗,天真。
如今他竟死了,何当死了也没全,死了也不忘记找个人来看着自己,插足自己的生活,用他自私的心守着这,妄想管他一辈子。
像是追忆到了很伤心的事情,何遇的眼光忽然暗淡下来,一双狭长桃花目,里面仿佛藏了很多的事,他忽然嘲讽一笑,甩开了长娆的脚掌。
长娆脱了禁锢,连忙将自己的脚缩回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定睛一看,委屈瘪下嘴角,都红了,小脚上横着几个硕大的拇指印。
长娆没有放松自己,双手抱着双膝就往塌里面缩进去,等着何遇先开口,他一直没有回来过,就连何长里去世到下葬他都没有回来,长娆以为他不会回来了。
谁知道,他竟然在何长里入土的第一个晚上便回了家。
何遇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屋子,原本屋里就一个灰扑扑的木柜子和一张床榻,如今小妇人住进来后添置了妆奁,灰扑扑的柜子也被她擦的很干净,旁边还多了一个挂衣裳的木架子,上面挂着小妇人的衣裳。
倒是比以前更有人味儿,自己从来不会屋子里下功夫,除却了以往天黑了在里面休息,白日从不在屋里面停留。
何遇目光扫到床榻上,自己曾经铺的是灰黑色的被褥,如今也换成了湛蓝色,看起来更鲜活,顺着铺就的湛蓝色床榻,何遇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长娆的身上。
长娆抱着双膝缩成一团,窝在床榻的最里面的角落,她将脸垂着,垂的很低很深,整个乌黑的长发笼了她的身子,过长而柔柔的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