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华, 说说你对三途水的看法?”
元华微顿,“是;”虽不明白师尊怎又将话题绕到了她身上,清秀苍白的小脸上,也无半丝异样的若有所思道,“三途水,虽然可治任何创伤与病痛,但……物极必反,其能治人,亦能伤人。”
她也不太明白师尊如此一问的意义。
是而回答。
也就有所保留。
姬怀瑜似有思量,“先生既然提出用它来医治,想必副作用,尚在控制内。”
师尊用茶盖轻拔着杯中茶叶,不紧不慢品了一口,“能否控制,在于你自己。”
“此话何解?”
“此水蕴含万千生机,服之于体,身体机能也会受到影响而改变;若能将之炼化,一生受用无穷;若不能将之炼化,便成其载体……其离体之时,命尽之刻。”
“嗯……”
姬怀瑜似有沉吟。
师尊:“你退缩了?”语气仍旧平淡至极。似乎无论对方给出的回答是什么,于他而言……也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先生已明言相告,此物危险致命,再不思考清楚,便是无智的莽夫。”
坐在一旁边的元华。
仍在默默的听着,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心中则在若有所思地琢磨着,师尊对姬怀瑜的态度,好似有些不太一样。
因为在外人眼里。
师尊或许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也极不愿与人相处的人,如今却因他的眼睛……
又或者,这其中有她未渗透的目的。
“古往今来,是否有人成功炼化过?”
“有。”
“要如何将之炼化?”
“功体、意志、天运,缺一不可。”
“若是人力所及……便能达成,某也能一试;若需天运加成,某,也敢一试。”
姬怀瑜说得缓慢的声音,温柔亦平静。字字金石,带着天生的皇族尊贵气魄。
“很好。”
师尊语气平淡。却似有一丝满意其中。
在交谈落幕后。
天色也已晚。
拂过竹林间的夜风已浸着一丝凉意。
姬怀瑜起身告辞。
师尊坐在石桌前没有起身,只道:“请。”
在清幽的小院里只剩下元华二人手。
还不等元华在心里想好、从那里开口问时,便已听得师尊再一次平淡而不紧不慢地开口,“拿到幽瞳蛊的解药。”
元华似微微一顿,“好。”
“姬怀瑜记忆有缺,你可随他一行。”
“师尊为何对他……”
尽管能解释为姬怀瑜如今记忆有缺,顺势留在他的身边,也方便日后行事;但她仍然觉得,师尊对他过于关注了。
再者……
她早已经有了选择。
“此子不凡,有经天纬地之材,为人也尚算正派,言词谈吐,颇有帝王风范……”
元华没能接上话。
在师尊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他夸人。
似因她没有说话。
师尊又道,“你对他,没有另眼相待吗?”
元华不由得看了一眼师尊,“没有。”她是真有些猜不透师尊的心思了。
师尊闻言。
俊秀儒雅的脸上。
神色平淡没什么变化,也不再谈及此事。
“去吧。”
……
另一面。
话说皇帝因五皇子吐露的事情而大怒,传了太医来诊治,没诊出什么原因来后;只能巴巴等着圣女入宫来,想着其族之异,或能看出是否真有人暗中行巫蛊之术。
诅咒于他。
圣女于次日清晨。
才带着侍女姗姗入宫来迟。皇帝心有不悦,但心有焦虑、又因对方毕竟是圣女身份尊荣,也才就勉强将这份不悦忍耐下去。
问起紧要之事。
圣女听完后。目光从匆匆赶来的五皇子脸上扫过,将对方阴晦不明的情绪收入眼中,不紧不慢地回了四个字:“确有其事……”
皇帝的心沉了下去。
五皇子的心却舒展开来。原本担心,圣女会影响到他的计划,如今看来是白担忧了。
得到了结果。
皇帝顿时坐不住了。亲自带着金吾卫出宫、脸色有些沉郁的往三皇子府邸而去。
因他来得突然。
金吾卫入了府邸已经开始在四下里搜时,还睡在美人乡里的三皇子才得知消息;还没来不及穿好衣服,已得皇帝命令的金吾卫,便已破门而入,四下翻箱倒柜搜。
“反了!简直是反了!”
三皇子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而怒不可遏。只穿着一件品质丝滑的上等绸缎衣裤,几步跑到一旁的架子上抽出剑就要斩杀。
“三殿下,我们是奉了陛下旨意才……”
“本皇子看你们是找死!”
随后而至的皇帝正好看到这一幕大怒!
“放肆!”
一声怒吼也如雷。
床上的美人儿吓得裹紧被子、瑟瑟发抖。
三皇子看到满脸阴沉的父皇也愣住了。
就在这时。
又响起了金吾卫的声音:“陛下!找到了!”
那名金吾卫手里举着一个纯黑色锦盒。里面装着一个诡异的纸人;金黄褂、头带冕,头部、咽喉两处被钉住固定在盒子里……
三皇子看着那个东西脸色都白了。惨白得瞬间血色全无、要不是被金吾卫翻出来,他都快要忘了自己在屋里放了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