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寞把车窗玻璃降下来,冲他微微一笑。
对方给他打了个敬礼,要驾驶证行车证。
萧雨寞的车子上次撞了在修理,他现在开一辆黑色奔驰,挺低调的。
把证儿给了对方,看了后没觉得毛病,警察对他说:“要亲热回家,这路灯还没亮呢,有碍观瞻。”
萧雨寞多余的一句话都没说,笑笑接过自己的证件。
等车子开走后,苏霖去拧他的腿肉,“让你胡乱停车。”
萧雨寞夸张的叫,“你还招我,是不是想要警察再过来?”
他的话又让苏霖想起了刚才的窘迫,气的双手捂住了脸。
这个混蛋,越来越没节操了。
俩个人一回到家,汤圆儿就冲出来,她抱着苏霖的腰急促的说:“妈妈妈妈,我看到外婆了。”
苏霖一愣,“不可能的,你外婆离开这里了。”
“真的,我看到了,她在马路上捡饮料瓶子。”
苏霖下意识的去看萧雨寞,萧雨寞对她点点头,“你别急,我让人去查一下。”
苏霖给制止了,“不用兴师动众,也许汤圆是看错了。小孩子家,看错是有的。”
汤圆见妈妈不信任她,还一个劲儿的争辩,“我没有,我真没有。”
苏霖拎着她的衣领走开,“去洗手去,你看你的手多脏。”
萧雨寞见苏霖不想提,就没有再说话,去厨房帮着桂嫂处理海鲜。
晚上,汤圆儿睡觉的时候吵着要见外婆,还说外婆好可怜。
孩子不知道发生的那些事情,她是方玉一手带大的,虽然方玉喜欢叨唠她是个小赔钱货,可是对她还是蛮不错的,汤圆和她也是有感情的。
好容易把孩子哄睡了,出门就看到了萧雨寞,在他那双深邃眼睛的注视下,苏霖觉得自己的内心什么也藏不住。
她抱住他,“我恨她,她竟然敢把汤圆给卖了,她也是母亲,怎么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呢?而且汤圆还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下的去手?”
萧雨寞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乖,别难过了。是她没有眼光,不知道你们俩个是无价之宝。”
苏霖在他身上抹了抹眼泪,“你帮我查查吧,我要看她混的多惨,也好高兴一下。”
萧雨寞知道她是嘴硬心软,可也不去戳穿她,“嗯,我知道了。”
第二天,萧雨寞就打听到了方玉的消息。
原来她给人骗了,对方打着做生意的旗号把她的钱骗的一干二净,她没法子才回到了申城,现在在汤圆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里洗盘子,捡瓶子只是她的副业而已。
苏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苏家的家庭条件虽然不好,但苏霖爸爸活着的时候没让方玉受苦,一直把她当仙女供着。后来苏爸爸死了,她受到了生活的打击开始还不太接受现实也闹过了一段。
那都是苏霖早当家,给她做饭吃照顾她,十几岁的孩子比别人早熟的多。
苏爸爸有一笔赔偿金,最后的遗言是给苏霖当学费,可即便这样苏霖也是寒暑假辛苦打工,除了第一笔钱是方玉给教的,剩下都是苏霖自己赚的。
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人,现在竟然堕落到去洗盘子捡瓶子,苏霖真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把一二百万的巨款给人骗去的。
萧雨寞问她:“下面该怎么办我听你的,你说吧。”
苏霖气呼呼的喊:“不管她,爱死在哪里就死在哪里。让她作,不作不会死。”
萧雨寞拉着她的手坐下,然后给她到了一杯茶,“喝口茶消消气,我的霖霖不生气。”
苏霖拿起茶杯就喝,却发现很烫,气呼呼的又扔下。
萧雨寞笑着看她的小动作,轻轻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霖霖,我知道你这是说的都是气话。”
“真不是气话,你看看她都对汤圆儿干了些什么?当时我真以为我最爱的俩个人合伙害死了我的女儿。”
萧雨寞轻轻把她给抱住,“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我们不想了,要你不想管她就不管,让她受些苦也好。但是苏霖,我希望你在以后的岁月里,别有遗憾,不要后悔。”
苏霖一愣,“什么意思?”
萧雨寞没回答他的话,转而却说起他自己,“这次我回京都,萧坤给下了病危通知,我以为回去就鞥你给他办丧事。这些年,我一直在恨着他。恨他对我妈妈的背叛,恨他对我的算计。特别是在知道他逼迫你之后,我简直想要杀死他。可是这次回去看到他蜷缩在床上,又老又瘦苟延残喘,不明白为什么,好像所有的恨都不那么鲜明了,我甚至害怕他死去。”
苏霖凝神听着,她知道他所说的这些就是人世间剪不断的骨肉之情。
她不说话,眉头却紧紧皱起来。
“苏霖,等这边稳定下来我们就去京都了,到时候你能陪着我去看他吗?”
苏霖点点头,“你放心,我想我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也不会记仇了。”
“那你妈呢?难道非要等到她跟萧坤那样你才能原谅她吗?”
骨肉至亲,不必圣母的说因为她是妈妈,为了她的生养之恩可以不计前嫌,但是萧雨寞现在教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她将来不会后悔。
而且,他也不想别人去说她,人言可畏,就算她在不在乎,他也不想从那些人的嘴里听到侮辱她不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