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胥野咬着笔头,“总感觉少些什么?爷那老丈人瞧着不是爱这些金银器物的人。”
“听说云丞相一向爱珍藏名家字画,尤其以辛颂辛老师的画最为推崇。下属记得,去年,您顺手救过辛老先生的孙女,讨一两幅字画该是不为过。”
徐胥野瞬间精神了,长腿从几案上拿下,拍掌,“任成,出息了!”
自妆粉一事后,徐胥野一向对这榆木脑袋想出的主意敬而远之,但这个方法的确可行,送送字画,也显得他稍微儒雅一丢丢。
任成谦虚,“下属只是在调查孙戎乘的同时,顺道了解了一下云丞相的喜好。也正巧看见孙戎乘想要求辛老先生的字画来讨好云丞相。”
徐胥野桃花眼上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人真能气我,非得气死我。还要讨好我老丈人,没门!”
任成难得帮腔,“的确没门,先不说辛老先生肯不肯见他,就是他夜入青楼一事,也早就让他攀附云小姐的心思彻底再也没有希望。属下看着,在青楼,孙戎乘该是有位情投意合的女子。细细打听之后,才发现近几日还为这女子赎了身。”
徐胥野大掌拍上桌子,怒气瞬间涌上,“还敢去青楼!还勾搭了别的女子?!什么色坯子,臭狗屎!想着我雾初一进门,就招进家一房姨太太嘛。”
本来以为最多是个伪君子,没想到却是个真小人。他心中一阵恶寒,只觉得自己小梨花的名字与这男人被人一并谈论起,都是在玷污他的梨花。
但怒骂的话一出,徐胥野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很是熟悉,微一沉吟,微微掩面,这不就是他小舅子骂他的话嘛?!
他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开脱。
但他是情有可原的啊,又不是真去青楼玩闹,自己和孙戎乘自然是不一样的。
徐胥野此时是真的为自己先前的作为悔青了肠子,他不敢想下去,若自己没有及时想通,真叫云雾初嫁了那负心汉该怎么办?
假设一旦成立,徐胥野额上就渗出冷汗,一旦涉及云雾初,他就完全失了原则,怕是真的怕,悔也是真的悔。
要不说人真的不能做缺德事,不然终有一日会报应到自己心爱的人身上。
他努力按捺着怒火,压在剑柄上的手费了些力气,只恨不能一剑斩杀了那人。
徐胥野勾了勾手,示意他凑近,压低声音道:“又需要我小舅子上场了!”
……
云雾顷觉得最近奇了怪了,一个两个玩伴都暗示或明示的要带着他往青楼去,说是开开眼。
他当然开过眼了,自己前姐夫就被他捉了个正着。
这对青楼,也就有了阴影。
对那些邀约的公子,只说,“再邀,情义就隔这儿断了。”
最后,只说去个酒楼小酌一杯,云雾顷实在推脱不过,想着喝酒嘛,该是没事。
于是,跟着一行锦衣玉食的小少爷直接上了新开的迎花楼酒楼二楼。
二楼雅致,还有说书先生助兴,云雾顷左右张望一番,没看见什么熟人,才慢慢放下心来。
在外行酒,到底有些心虚,掂量着自己的酒量,小口小口的品尝着。
云凌没有不让他喝酒,只是说在外不许饮醉,平白叫人瞧了笑话。
云雾顷谨记在心,见桌上还有人劝酒,推拒不得,便寻了个借口起身去外面走廊里吹风。
走廊宽阔,并无什么来往之人,他靠着栏杆,觉得头脑清楚了些,微微估摸了一下,觉得还可以再喝些,正要转身回去,耳朵里就突然窜进几声女子的娇喘。
他一僵,再一扭头,就正正好看到了走廊隐蔽处,掐着女子腰不住亲吻的男人。
这人,可有些熟悉。
凉风习习,云雾顷只觉得自己都快要风化了……
难道,他是他阿姐寻觅良人路上的克星?回回都让自己撞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雾顷:小小的人儿,大大的疑惑
徐胥野:小舅子快骂他,臭狗屎,色胚子!
第47章 厚此薄彼
酒劲“蹭”地窜上头, 云雾顷只觉得连眼前那人的素白衣袍都看不清了。
脸颊滚烫,气滞, 一个酒嗝猛的从喉咙处窜出,激得他咳嗽了好几声。
他使劲晃晃头,直到眼前景象天旋地转才肯罢休。
嗯,一定是自己喝醉了看错了, 看错了。
他努力糊弄着自己, 扶着栏杆,头扎得低低的,大眼睛里一会儿迷离一会儿透亮, 他很懵了。
脑子里一团浆糊, 但刚刚惊慌一瞥看到的那两具缠绵的身子此时在脑海里一帧一帧细致回放,连那男人的手怎么搂抱女人的腰, 和抵死纠缠难分你我的唇瓣如何开阖都一清二楚。
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瞧见那二人嘴角因过于激烈而牵扯出来的银、丝。
他是做梦都没有想过的,自己在这方面的启蒙竟然是由自己那未来姐夫真人演示的。
他禁不住思索, 若此时眼下有张床,照着孙戎乘亲吻那女人的劲头,那密密麻麻的吻定然会落到女人的傲挺的柔软上。
他吸进去不少凉气, 酒嗝不停, 冲的他都有些反胃。
迎花楼二楼的房顶,瓦片被人掀开一大片,透过被掀开的瓦,可以清楚的看到二楼廊下所有的情形。
两个一身玄衣的大男人就这么趴在房顶上,修长的身子压着瓦片, 努力探着脑袋,眯着眼睛往外偷摸摸地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