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太热心肠烧到脑子然后烧坏了。
方舒意抓住她的手腕,“你再不松手我就吃烤鸡爪子了。”
陈水颖后知后觉,“方舒意!姐妹好心帮你,你居然说姐的手是鸡爪子?!”
她摸了摸陈水颖的毛,“乖,以后跟华哥学点儿好的。”
作为班长,宋天誉本来就是要做收尾工作的那个小蜜蜂,方舒意拎着扫把心不在焉地乱晃,扫把在宋天誉鞋面上过了好几个来回,直到班长大人实在忍不了了。
他转过身拎开方舒意,“有病看病。”
方舒意瞪眼睛,“你就这么跟一个小姑娘说话的?!”
宋天誉觉得自己真的是怂,初中时候怂沈辰非,高中时候怂方舒意,还特么都是一个路数的,难不成真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沈辰非者要命?
“美丽善良的方舒意小姐姐,你有什么事儿吗?”
方舒意被他说得直肉麻,“你正常点儿。”
“我靠,好听不行、不好听也不行,你怎么比沈辰非还难伺候?!”宋天誉脑门朝天转身就走。
“我我我我我错了宋哥宋哥宋哥。”方舒意拉住他的袖子,“我有事问你。”
宋天誉开始拿腔拿调,“有求于人还这么难伺候?你完了,你今天问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的,我憋死你。”
方舒意拄着扫把,“扫地二八分。”
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方舒意和宋天誉一人打扫一半的班级场地,五五分。
果然,宋天誉立刻就回来了,“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男人。
“我听沈辰非说,十一假期咱们要出去?”方舒意看着他,“那货话不说完,非说让你自己说,说怕他抢了你的台词,你会削他。”
“我削他?我哪敢。”宋天誉干笑两声。
“嗯,我也这么觉得。”方舒意由衷点头。
没想到顺着他说他还不乐意了,“喂喂喂,借坡下驴不是你这么下的喂。”
后来他解释说,其实也不算出去,就是借着学生“自发”的由头,把几个班的同学凑一堆上自习。
学校有要求,除了高三以外,高一高二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节假日以任何形式补课、上自习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学生自发去校外那一串的自习室里上自习,从家门中走出来。
大一中什么都要敢为人先,这个“敢”字说得好,什么都敢干,所以校领导就发动家长,几乎包圆了外面所有的自习室门店。
但是不知道哪一届英勇的熊孩子们,硬是把他们一个班级在校外补习的照片闹到了省厅,省厅要求查明白的指示下发到市内,导致一中领导被训斥了一顿,那一届就成了唯一圆满度过所有节假日的年级。
当然,据说那一届考的也很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玩过了的原因。
俗话说得好,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中校领导带着各位班主任老师脑袋一碰,琢磨出了一个损招——继续包圆自习室,让班级学生交叉开,一间自习室里要求同班人数不超过十个人。
宋天誉手一摊,“我主要是看大家今天上午玩的这么疯,不忍心扫大家的兴致,还是晚上回班再说吧。”
方舒意内心有一万句羊驼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一中不愧是市内第一大高中,这步伐迈的让他们这帮小菜鸟都看不懂呢。
宋天誉似乎是看出了她内心的活动,懒洋洋道,“你接下去再听一个消息,就会跪谢校领导的明智举措。”
跪谢你个头。
两周放一次她已经很疲乏了好吗?她的身体告诉她她要睡觉!
可宋天誉也把话咽下去了,他扫把一扔仰面一坐,“晚上你自己听吧,我不说了我扫完了!”
……话说一半不说完的人就应该被扔到一楼人工水池里喂锦鲤。
运动会是要开的,但是晚自习也是要上的,一中的教学宗旨就是“玩什么都不能耽误学习”,你就是外面在剧场演了一天的出,晚上回来也得换上校服写作业。
然而这个晚自习会安静吗?必然不会。
传小纸条的、聊天的、明天要跑项目所以要求开假条出去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就连余华也跟宋天誉的同桌换了座位,跟陈水颖一起商量明天舞蹈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他们太过放肆是必然会招来恶果的。
恶果已经站在后门动也不动看他们疯半天了。
后门的同学先发现了何老师的大驾光临,却也没那个胆子在她眼皮子底下扯着嗓子来一句“老大来了别说了!”,只能尽可能散发着“有情况”的气息,一个拽一个,直到安静下来。
直到全体静了,何老师从后门咣咣咣走到前头,怀里的书啪的拍在讲台上,“……你们都不想过了是吧?!”
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喘。
“不是我打击你们,今天白日里玩也玩了、疯也疯了,该知道点儿噩耗了。”她指了指,“今天几号?”
“九月二十八——”
“十月十六号第一次月考。”何老师压抑着火气,一字一顿,“很多同学不知道第一次月考什么概念哈,我给大家讲一讲。”
“首先你们要知道的一点是——今年要改革。”
“因为即将换校长。”
她话音没落,就见到台下一个个低着头的小黑后脑勺全都跟新春发芽似的,变成了一张张诧异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