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水吗?”
黄宇浩转身拿了一瓶水,体贴的拧开瓶盖,递到郑宜面前。
小伙子,有眼色!
郑宜满意的接过来,仰起头灌了好几口,冰凉的滑入舌腔,滋润了干涸的躯干,饱满的嘴唇铺着层莹润的水泽。
“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没关系,我继续说。”畅快的喝了半瓶水,郑宜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许怀走进片场,映入眼帘的是郑宜和黄宇浩相谈盛欢的场面,并肩而坐笑靥如花。
终究是他太自信了。
她对谁都可以笑得出来。
许怀淡淡的看了几眼收回视线,大步流星的朝休息室走,走了几步却觉得头昏眼花,大脑迷迷糊糊一片空白,身体承受着热炉的滚烫炙烤,灼热的气流急冲冲的往上涌。
吃了两片药,许怀指尖抵着眉心,不轻不重的按着,过了会感觉好受了些,又跟往常一样对着电脑工作。
许怀一下午待在休息室没出门,仿佛千年冰山一般,笼罩着一层可怕的寒气,阿力二倍语速的进去报备完拍摄进度,连滚带爬屁股尿流的跑出来。
今天和许怀相处,就是一场考验!
天色暗了下来。
电脑屏幕射出朦胧的光,映在许怀一张疲惫的脸,长时间的专注凝神,眼睛有些酸胀,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睫毛沾了点透明的水液。
站起的瞬间,发软的身子摇晃了下,他扶着椅子才稳住,身子骨还是有点虚。
扫了一圈没看到郑宜,许怀神色淡漠的问道:“郑宜在哪里?”
喉咙里像竖着一把尖利的刀片,疼痛附着在发音器上,发出的声音异常沙哑。
阿力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感觉进入了冰窖,连忙说:“我不知道,今天晚上没安排郑宜的戏份。”
将近十一点,城市浸泡在静谧中,等待黎明。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东西,许怀回到了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撑着脑袋偷偷打盹。
封闭的金属空间只有许怀一个人,电梯缓缓向上。眼眸微微垂下,他长而浓密的睫毛遮掩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红色的数字闪了闪,电梯停在了13楼,两半的门同时张开。
郑宜漆黑的眼睛泄出了温柔的光,惊讶出声划破了安静:“许怀。”
她快步走进去,按了下关闭电梯的按钮,眼睛黏在许怀身上,挪不开眼。
今天下午一直都没见他,郑宜吐着粉红泡泡,发现他又变帅了,立体的五官耀眼夺目,柔软的黑色短发闪着光泽。
金属门慢慢合上,许怀硬生生的止住那颗紊乱的心跳,表情冷淡疏离,垂眸一言不发,甚至不去看她一眼。
过了两秒,许怀猛然抬起头,“你在13楼做什么?”
从他身上弥漫出来冰冷彻骨的寒气,郑宜像被扼住了脖子,恐惧噌噌噌的往上窜。
莫名有种出·轨被抓的感觉?
郑宜含糊其辞的说:“我帮别人拼乐高。”
“哪个人?”
许怀眼底泛着冷冷的冰意,执拗的想要一个准备答案。
郑宜只好实话实话:“黄宇浩。”
下午黄宇浩给她发了好几个拼乐高的小视频,郑宜远程指导,拍完戏之后闲得无事就亲自去看看情况。黄宇浩资质不差,已经拼好了一大半,她善心大发留下来和他一起拼完。
而且房间里还有黄宇浩经纪人和助理们,不是单独相处。这些话郑宜不知道许怀愿不愿意听,斟酌该讲还是不讲?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从许怀身上渗出的那股强硬的压迫力消失了。
他就站在她旁边,却仿佛隔得很远,他身上的活力和精神力一下子消散了,整个人变得缥缈起来。
郑宜多看了几眼,总算发现了不对劲。
他的面孔是那种病态的冷白,脸上毫无血色,唇色很淡,唇面的皮干得四分五裂。
郑宜抬起白皙清凉的手直接放在他的额头上,停了四五秒,又用同一只手摸上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她很快得出结论。
长长的珍珠耳环,随着身体的摆动晃来晃去,折射的光揉在许怀的眼睛里。
他中午刚在图片里见过一模一样的一对。
曦和的珠宝。
呵。
许怀沉沉的望着郑宜,她的眼睛澄澈无辜,写满了对他的关心,她一贯用这幅可怜单纯的样子骗人。
他以为他是不同的。
没想到只是她的一时兴起。有了别人为什么还要招惹他?
关心?好讽刺。普通朋友也能做到这样吗?
血管里沸腾汹涌。他想起第一次见面,停车场的相遇是有意还是无意?甚至在试镜时,她的挑逗是否带目的性?
当撕裂了一层面具,所有的事情串起来就像一层迷人的网,外表吸引猎物上钩,靠近就成为对方的囊中之物。
“许怀?”
郑宜刚说完电梯门开了,她还是把话说完整:“你量过体温吗?用不用去医院?”
许怀一直不说话,郑宜急了,伸出手欲拉他的袖子。
谁知她的手刚碰到一个衣角,许怀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走出电梯。
他的步子迈的很大,郑宜被拖着踉跄的往前走。
“许怀,你要干什么?”
郑宜另一只相对自由的手推着他的胳膊,许怀自顾自的往前走。即使是生病,男人胳膊的力道桎梏,牢牢的令她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