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喊出声之前,已经有两道身影同时向那团摔的扭作一团的人群中奔去。
林杨明紧随其后:“砚哥——等我!”
靳砚喻的一颗心被揪紧,他脚上还穿着自己的鞋子,跑起来像猎豹一般,矫健又凶猛,终于——在慢慢散去的人群里找到了让他揪心的那个不安分因素。
现在整跟童茵牵着手坐在地上大笑,她的鞋被人踩掉了一只,靳砚喻快步跑过去,替她捡了回来。
温虞好起初看到他时,还有点不切实际的怔忡感,看了他足足三秒后,才眉眼皆笑:“你来晚了!我们已经爽过啦!”
“爽吗?”靳砚喻眉眼冷淡:“我不觉得爽,不觉得痛快,这么危险你是不是不知道?”
少年眼里含着戾气,旱冰鞋被他甩到了脚边,盯着她的目光一点都不曾退让,他眼里冷冰冰的,搅得虞好透心凉:
“虞、好!好玩吗?摔的缺胳膊少腿就更好玩了吧?”
“没那么严重吧…。”温虞好往后缩了缩,他的眼神看起来很可怕,她也不想惹他,女孩口气软绵绵的:“我不知道会摔倒…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靳砚喻敛了敛眉,没再作声,视线漫不经心的绕到一边,却心下震惊。
童茵摔的比她惨,也不知道摔到哪了,现在正趴在地上哭,旁边的少年担心地想去安慰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慕临修蹲在一旁,脸都憋红了!
冯嘉楠把地上的姑娘给捞了起来,看她哭的满眼是泪,急着从兜里拿纸巾给她擦脸。
童茵不干,纸巾一甩,趴在人身上放声大哭——
“不就是学习不好?学习不好怎么了!我就是不喜欢学习!你想让我学,我就不学!我照样也能活得比谁都好!”
“凭什么啊——”
童茵哭哭啼啼,脆弱的不行。
她憋得太久,总要发泄。
几人围成了一个小圆圈,慕临修缓缓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失落,没跟任何人说话自顾自往换鞋处走去。
温虞好和靳砚喻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同时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就是那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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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茵哭的没完没了,就差把满腹的委屈一股脑闹出来,哭着闹着也没了玩闹的心思,一行人从旱冰场出来已经快九点四十,林杨明被家里催了好多次,终于扛不住提出先走。
只剩下三个男孩子和两个女孩子。
冯嘉楠犹犹豫豫,不敢先提出要送童茵回家,只能求助般地看向温虞好,温虞好默默地挪开视线。
——她才不要帮他。
最后,还是靳砚喻先发话:“我送虞好回家,你俩把童茵送回去吧,这么晚女孩子走在路上会不安全。”
哭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的童茵忽然清醒了,点头同意:“那麻烦你照顾我家好好一下!”
被点名的 ‘虞好’:“……”
她什么时候在靳砚喻的嘴里变成了一个需要照顾的虞好?
要知道,他以前都是直接连名带姓的喊她,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叫她…。
虞好。
少年身材挺拔,嗓音温柔,从唇边吐出的两个字在她听来尤为亲昵,增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暧昧情绪。
她偏头看了看他的侧脸,一时间没应声。
“走了。”
靳砚喻走向停车的位置,温虞好才后知后觉地跟了上来,临走前她跟童茵挑了下眉头:“慕临修住的跟你家挺近的,不然让他送你。”
童茵:“知道了。”
她揉揉眼,随口应了声,催促她快点回家,回了家以后还要跟她报平安。
冯嘉楠都快哭了,“要不我也一起?”
童茵:“不用了,这边离你家就五分钟的路,明天见。”
冯嘉楠:“……”哭哭!
走过慕临修身旁时,温虞好特意把脚步放慢了些,冲着他意味深长的笑。
慕临修垂了垂头,紧接着放在兜里的手被他拿出来一只,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棒!
温虞好心头一乐,加快了脚步去拿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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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点,马路上几乎没什么形人,夜色弥漫,温虞好车骑得很快,十五分钟的路程被她骑成了十分钟。
靳砚喻一路上话都很少,好像也不觉得闷,不过想想也是,他性格本来就是偏内向的,总不可能变成话痨,所以这一路上就变成了温虞好的脱口单人秀。
“我还以为转学生是冲我来的呢,没想到是想曲线救国,冲童茵来的。”
“不过也不亏,而且他长得模样是童茵喜欢的那款。”
俩人撑着车子停在温虞好小区楼下,靳砚喻仰头看了看后问道:“你这么晚回去,你爸妈都不电话call?”
“我爸妈在国外。”女孩把散掉的头发披下来,拿着发圈重新扎好,口吻随意:“他们陪我哥治病,我一个人生活。”
靳砚喻默然地看着她。
“我外婆在的,我休息日的时候一般都回她那。”
“那你吃饭怎么办?”
“自己做或者去外边买一点。”温虞好笑笑,“总有我吃的,总不能把自己饿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