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笑着捂了捂被徐长夏点过额头的地方,这种亲密暧昧的举动让她心里荡起了粉红色的小花花,她含笑地看着徐长夏:“我怎么感觉现在好不真实?你真的也喜欢我吗?我有种中头彩的感觉。”
徐长夏觉得好笑,他伸手轻轻拽过白念的手,十指相扣地握进手心,柔声道:“我也有种中头彩的感觉。”
沙迁站在树下,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真没想过他竟然还能看见该死的徐长夏再次出现在这个地方,还该死地说着这么令他反感到反胃的话。
这个人算哪根葱?
他在那边折腾了那么久,被反复的副作用折磨得没了半条命才切断莫近报复白念的根源,护住白念,这个人凭什么坐享其成?窃取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那是他的白念,是只依赖他,只喜欢他,只将他摆在第一位的白念。他现下早渡过了那种惶惶不安,觉得白念随时会离开他的阶段,他早就相信白念说的不会离开他,早就确定白念会陪着他一辈子,而现在,怎么会凭空冒出一个人来,企图把他的白念带走?
不可能。
想都别想。
沙迁再也没办法保持一个陌生人的礼貌,怒火烧得正旺,他几步便跨到两人跟前,一手拽过白念的手腕。
此刻几近爆炸的情绪让他顾不得白念不认识他,顾不得自己的种种行为能不能被旁人所理解,他只知道,这个叫徐长夏的人不准碰他的白念,一根手指头都不准。
白念被沙迁拉得几步踉跄过去,吓得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她看清这陌生男人自己确实不认识后,立刻一边试图甩开他,一边惊恐地问道:“你是谁?”
白念那双眼睛里藏着对他的畏惧,没有平时的爱意满满,没有平时的非他不可,她的手拼命企图挣脱他,声音都惊恐得变了调:“你做什么?!”
即便是吵架吵得最厉害的时候,沙迁也从未见过这样的白念。想到这里,他一个失神,手上的力气小了,白念便很快挣脱出去。
沙迁就这样目睹着白念受惊地扑到徐长夏怀里。她就像唯恐这样的肢体接触不够亲密,唯恐不够刺激他一般,还往徐长夏怀里缩了缩。
这个画面足以狠狠触痛他的神经,足以教会他原本他毫无概念的“心如刀割”四字到底有多可怕的杀伤力。
呼吸已经凝固,沙迁就这样看着,看着,他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总不能奢望他多看她两眼,白念就会变回原来的白念吧?
徐长夏拧眉看着沙迁,安抚地拍了拍受惊的白念,接而将白念安置到一边,几步上去便给了沙迁一拳。
沙迁本来的注意力全在白念身上,他没有防备徐长夏的这一下,被打得偏过脸去,好半天才沉沉地吸了一口气,转回脑袋。
他垂着的手臂已经狠狠地握成了拳,郁结的愤怒在这一刻如同被碾碎的镜子,尖锐的碎片哗然地向四周飞溅。
很好。
徐长夏先动手的,就不能怪他了。
一个白念不跟他表白他就不要白念的人,一个白念丧命时他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人,一个没为白念付出过一丝一毫的人,现在竟然一副英雄救美姿态,而他沙迁反而要做那个被英雄教训的反派?
门都没有!
沙迁冷着脸冲上前,三下五除二便快速撂倒徐长夏。燃在眸子里的怒火已经夺走了他的理智,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偷走了他最重要的东西,这个人可恶至极!
他压制着徐长夏,拳头扬起来,还未落下就听到了白念的惊呼:“住手!”
沙迁缓缓抬头,白念站在他跟前,她伸手拉他衣袖,恳求道:“别打。你是有什么事情吗?有事情我们好好说,可以吗?”
白念这低姿态恳切的态度是为了保全徐长夏,这让沙迁更加来火。
刚交往那阵子,沙迁偶尔打架,白念跟他发脾气的重点都是他不该去斗狠,她怕他受伤,所以沙迁都听她的。然而现在白念的重点是,她不在乎他受伤不受伤,反正徐长夏不能伤。
沙迁冷笑一声。
白念越是这样,那这拳不就越是应该毫不留情地朝徐长夏挥下去吗?狠狠的,重重的,以牙还牙。
他沙迁从小到大打了不知道多少场架,还真没有被打了不还回去的道理,他要让徐长夏后悔自己竟然自不量力地敢跟他动手。
再次挥拳头,却听到白念更大声的制止:“你住手!!!”
沙迁听到白念叮叮咚咚翻包的声音,他心中陡然有些不太妙的设想,下意识抬头。
白念还是站在刚刚的位置,举着沙迁见过的那瓶防狼喷雾。她的手在颤抖,一脸畏惧却又坚定地跟他说道:“你要是还不放开他,我就……”
她没说“就”怎么样,但沙迁很清楚白念的意思了。
他眼睛发酸地看着眼前的白念。就在不久前,他还觉得白念这畏惧又绝对会稳准狠下手的模样可爱,可他现在真的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那瓶喷雾就这样举在他眼前,准确无比地对着他的眼睛,带着威胁,带着谈判,带着白念绝不手软的坚定。她的态度过于强硬,她毫不掩饰地传达给沙迁那样的信息——如果他敢动徐长夏,她就会下手。
沙迁觉得荒唐。
他打死都想不到白念会这么对他。
白念不能这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