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真正实践以后,白念便发现所有预期都落了空。
她过去掌握的沙迁信息似乎都没有太大作用。她倒背如流的沙迁手机号码此刻是空号,看来大学的沙迁还没开始用那个手机号,而她跑去李知新的公寓,又发现李知新和沙迁似乎还没搬进来,开门的是陌生人。
白念对于沙迁的过去知之甚少,转悠了好几天也没找到沙迁,最后,她被迫选取了一个最蠢的办法——去那天遇到沙迁的巷子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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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子的另一头三楼有个娱乐桌游一体的店铺,有酒有小吃。正值暑假,沙迁跟一群人习惯窝在这家店里吹吹冷气,随意打发时间。由于这家店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爸爸开的,这里便成了一个据点,一般没有特别活动时,沙迁一群人都聚在这边。
这天,一个从外面过来的同伴进了店,跑到沙迁他们这桌,提醒道:“诶,阿迁,我好像看见那天抢你烟的那个妹子在另一边街角那里,像是在等人。”
正在跟人打牌的沙迁停下动作,跟着同伴们一起看向窗外。
远处楼下的另一边,还真站着个小小的身影。
C城的夏天热得要命,那个身影没风扇没空调的,就搁那屋檐的阴影下等着什么。
“我就说她喜欢阿迁。”一个男生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桌子,“她站的那位置不就是那天我们遇到她的位置?这摆明是来等阿迁的。”
另一个不服:“谁说来这里等人就是等阿迁的,阿迁都说不认识了,她自己也说认错人了。”
“哎呦,你这是质疑我。要赌一箱啤酒吗?”
“成,一箱啤酒,我现在就去问她。”
才说完,那个同伴就扔了牌,直接下楼去了。
旁边的人讨论得热烈,沙迁反而一个字没发表意见。
他只是微微将脑袋往窗户那边探去,看着楼下那个打赌的同伴跟白念搭话。
不一会儿,同伴有几分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另外几个人围上去:“怎么样,是不是等阿迁的?”
下楼的男生不可思议道:“她还真跟我打听阿迁啊!”
旁边几个人得了答案,揶揄地看向一边的沙迁:“阿迁要不要下去呀?”
“人家妹子等得好可怜哦。”
又是一阵起哄声。
沙迁不理,只冷淡地拎起牌:“还是打牌吧。”
他可没兴趣应付这种突如其来的桃花。
旁边的人一副了然的模样:“你们简直问废话,有陆盈盈在,阿迁怎么会理其他妹子。”
“那不是陆盈盈倒追阿迁吗?阿迁一直没同意吧?”
旁边的讨论吵吵闹闹,沙迁打着牌,视线又不自觉地往楼下街角瞥了几眼。
白念还站在远处那个巷子口,眼巴巴地望着,等着。
“阿迁,该你出牌了!发什么呆呢?”
沙迁回神,将视线从白念身上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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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沙迁还是去那家店。
因为怕麻烦,他会刻意绕过白念站的路口,从巷子另一边进那家店。
尽管沙迁避开了白念,却避不开同伴对白念的讨论。
“阿迁,那妹子又在楼下。”
“连续两天了。”
“连续三天了。”
坐在窗前的沙迁板着脸看站在下面的女孩子,冷淡且没情绪:“不用管。”
“啧啧,你铁石心肠吗?人家等了三天了。这么痴情的妹子,我看着都有点心疼了。阿迁,你要真没想法,那我可去追了。”
沙迁瞪了向来多情风流的同伴一眼:“你就别祸害这种一看就乖乖女的了。”
同伴哈哈大笑起来:“好,我懂你意思了。”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你懂个鬼。”
大概就这样过去了一周,眼见着每天都来巷子口等人的白念,沙迁着实有点搞不懂。
等不到早点死心回去不就好了?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锲而不舍地找他?他哪一点值得她这样?天气这么热,她也不怕中暑?
心烦。
一想起白念热得小脸通红的样子更烦。
这牌也打得不安心,在几次走神以后,沙迁索性扔了牌,起身去吧台那边买了瓶冰饮。
“怎么?舍不得啦?”
“哎呦,要买饮料去慰问了是不是?”
拎着冰饮,沙迁完全不搭理他们,在一片起哄声中下了楼。
沙迁人才到楼下,就隔着一段距离看到有个小混混在言辞调戏白念,小混混的用词极其低级下流,吓得白念脸色惨白地退后了几步。沙迁的神色微微下沉,刚要迈步过去赶人,却发现那人调戏一下就走了,并没有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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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小巷子里,刚刚那个小混混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嘻嘻哈哈地往前走。
就在这个小混混路线的必经之处,沙迁黑色的身影冷淡地,沉默地站在前方。
小巷的此处十分狭窄,只有不到一米的宽度。
那个小混混刚要越过沙迁往前走,身子倚在一边墙上的沙迁便突然抬腿,一脚踩在另一边墙上,堵了他的去路。
被迫停住脚步的小混混茫然看沙迁:“怎么了?”
半低着头的沙迁没说话,只是冷淡地,缓慢地抬头,露出一双阴沉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