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凉穿好衣服,便要出去,想到小殇殇又回头吩咐冰凌:“看好太子。”
“是。”冰凌原本还不放心云初凉,想要跟出去,可听云初凉提小殇殇,她便只能又折回来。
云初凉批着斗篷,自己提着灯笼开门出去寻风肆野了。
御书房偏殿。
风肆野正专注地画着画像,画像上那绝色美人的一颦一笑,他都画得惟妙惟肖。
他神情专注,表情认真,仿佛自己在做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
不仅是桌上画得那张,他还画了很多很多张,铺满了桌上,地上,甚至墙上都挂满了画像。
而他还在不停地画着,他手中的笔突然折断。
风肆野瞬间脸色煞白,他死死捏着手中的断臂,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画像上的人。
又来了……
很快,他便坚持不住地蜷缩在地上,那非人的痛苦像那无尽的海水般一点点将他淹没。
痛,从剧烈疼痛,到让人想死的疼痛,再到最后痛得已经失去了知觉……
风肆野躺到地上,脑海里再次闪过那一幅幅自己曾经最珍视的记忆。
“皇上,臣心悦福寿郡主,愿娶她为妻,求皇上成全!”
“臣与福寿郡主情投意合,臣此生非卿不娶!”
“臣女心悦小王爷,此生只愿与他相伴,至死不渝!”
……
曾经以为自己死也不会忘记的记忆,此刻正在一点点消失,风肆野慌乱极了!他拼命想要记住,可是越拼命,那些东西却消失的越快。
风肆野咬牙爬起身,倚着桌子喘了口气,又从抽屉里摸了一把匕首出来。
猛地拔开那匕首,风肆野便拼命往自己掌心划着。
他不能忘记,只要都刻下来,就永远都不会忘记了……
云初凉提着灯笼,直接便到了御书房,却没有看到风肆野的人,最后找了一圈,在偏殿找到了人。
房门关着,云初凉隔着门看到他倚着桌子,背朝着她,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下意识地想要推门进去,可是想到这些天他刻意躲她的样子,伸出的手终究是没有推开房门。
他应该是不想她看到他这幅样子吧,他不想要她担心。可是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明天她就出月子了,跟鸢翎黛的这笔账,也是时候算一算了。
屋里,风肆野握着匕首一遍地在掌心刻着那个名字。
不能忘记,刻上了便不会忘了……
云初凉在门外看了许久,看他一直坐在原位不动,终究是没有进去打扰他。
最后担心地看了眼风肆野,云初凉便转头回去了。
翌日一大早,云初凉便早早醒了。
今日便是她出月子的日子,也是小殇殇的满月礼。
很早,风肆野便吩咐内务府操办小殇殇的满月礼了。
一早,云初凉便给小殇殇洗了澡,换上了太子礼服。
当然是最小号的太子礼服,之前司衣局特意为小殇殇量身定做的。
云初凉亲自给小殇殇洗完澡之后,冰凌便伺候云初凉沐了浴,又换上了皇后礼服。
这皇后礼服,云初凉只穿过两次,一次是风肆野登基的时候,一次便是今天了。
云初凉虽然生了孩子,可是那张脸却是丝毫没有变,甚至不用上妆便已经是绝美了。
不等冰凌过来伺候,云初凉自己便简单化了个妆。
这边,两人都准备好,风肆野才回了同心殿。
难得今天风肆野也是穿了龙袍,看着云初凉穿着一身皇后朝服站在那里,风肆野着实愣了下。
云初凉看他一脸陌生,冲他笑了笑:“怎么,我换身衣服,你就不认得我了?”
风肆野垂眸看了眼掌心的血字,才抬眸走到云初凉身边,轻轻将她抱到怀里:“凉儿,你今天真美!”
云初凉被他夸得脸红,心里高兴,却是忍不住嗔他一眼:“怎么,我就只有今天美啊!”
风肆野无奈苦笑:“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着,又垂首爱怜地亲了亲她,暧昧地凑到她耳边:“是不是从今天开始我就不用当和尚了?”
云初凉顿时又被他闹了个大红脸,“一天到晚就想这些不正经的。”
嗔他一眼,云初凉便推开他,去抱了小殇殇来。
风肆野一看到小殇殇,便立刻伸手接过来:“呦,今天我儿子也是也别帅气。”
这太子小朝服一穿,可不就是格外精神吗?
风肆野和云初凉刚抱着小殇殇逗了两句,李荣便在外面禀报了:“启禀皇上,净发嬷嬷来给小太子净发了。”
“传!”风肆野笑着说了一句。
很快,李荣便领着净发的嬷嬷进来了。
这古代的人都不理发,不过刚出生的婴儿过满月的时候却是需要净发的。
云初凉抱着小殇殇,那净发的嬷嬷也很有经验,轻轻一刮,动作又轻又快,没等小殇殇有感觉,他头上的头发变被剃干净了。
“看这锃光瓦亮的!”云初凉摸了摸小殇殇光溜溜的脑袋,也是喜欢得很。
又宫女上前收拾了小殇殇的胎发。
云初凉见状,忙到:“留一部分,让工匠做成胎毛笔。”
“是。”那宫女连忙应了。
风肆野上前接过小殇殇:“走吧,外面设了宴,咱们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