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一遍,刘羽溪眼泪掉落,却没有否定。
是她了。
冲上去揪她头发,两个女生躺在地上厮打,任凭孙时允怎么劝阻都无济于事。
从小到大,她们争吵不断,却从未像今天这样疯了一般,尖叫、怒喊、痛哭、谩骂,所有都在上演,将那微乎其微的情谊彻底撕破。
脸划伤,身子哪儿都疼了,当晚,孙璐趴在床上痛了一夜。
璐:你别难过,我打她了,很重,她一直在哭,可我不会原谅她。
离:有没有哪里受伤。
璐:没有,她没有还手。
离:嗯。
……
手腕的伤还没有完全治好,但孙璐执意要回国,她想去找他,想陪在他身旁。
然而她问他在哪儿,他一直没有回答,后来他干脆不回她的信息,整个人像消失了一般。
孙璐焦躁,她回到G大,去到省队,又去了首都,她向人们询问时,所有人脸上都满含了笑讽,萧离两个字仿佛成一个荒唐笑话。
他们都说萧离离开国队,已经好久没有他的消息……
说他曾回到G大,跟七八个男生打架,食堂地面满是血滴……
说他去了一趟德国,就再也不见回来……
下了飞机,掩紧厚重的风衣,孙璐行走在西城的街区。
他的城市,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每次一来,这座城总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电话铃响。
“喂,爸。”
“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回家?”
望向热闹的十字路口,孙璐不断摇头:“我要找到他,爸,他不见了,他不见了,我找不到他……”
她明显情绪不对,孙时允声音喑哑:“你回来,爸爸帮你找,会找到的。”
斑马线前方绿灯亮起,孙璐却没有前行,却只蹲下身哭了:“爸,我爱他,我不想跟他分开,我要他……”
从小到大孙璐很少哭,只在妈妈去世的那一晚,她哭了,妈妈是她爱的人,萧离也是她爱的人。
“我知道了。”
孙时允的声音莫名让人安心。
挂了电话,孙璐蹲坐了一会儿整理情绪,终于又在下一个绿灯亮起时孤独前行。
打车去到市中路隆盛花园,萧离的家就住在那里。
以前萧离总是笑话她笨,说她记不住东西,其实只是孙璐太懒,强制记住什么,孙璐总能记得,就像她记得他家住在哪一栋的哪一层。
现在已经是晚上时间,应该有人在家。
站在萧家门前,孙璐按了按门铃。
半晌,萧妈妈穿着围裙开门,看到孙璐,表情一顿。
比起上次,孙璐这次有礼貌很多,稍稍弯腰鞠躬,孙璐道:“阿姨您好,我是来找萧离的。”
萧妈妈面露忧伤:“萧离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我还想问问你他去了哪里?”
“他,不在家……”孙璐面色苍白:“不可能,有什么事他肯定会跟您联系,他……”
“为了你,他跟他爸爸关系一直僵化着,这一年他很少给家里打电话,也就前段时间说要一千万后就再没有消息,我打他电话都不通。”萧妈妈眼睛通红:“现在连你也没有他消息了?”
“不,不可能……”孙璐身体向后倒退两步,表情错愕:“你骗我,你骗我。”
说完,孙璐直接推开萧妈妈闯入萧家,经过大厅,直接走向他的房间,那个曾跟他一起度过一个日夜的地方。
推开房门,孙璐道:“萧离,你出来!”
然而室内寂静,因为无人居住,床上连被褥被单都没有。
里里外外搜寻一遍,没人居住的痕迹,孙璐唇色泛白。
“我们家离离怎么了,他去了哪里?他到底去了哪里?”萧妈妈倚靠门框,整个人摇摇欲坠。
孙璐是独生女,萧离是独生子,一有闪失,整个家庭都会破灭。
上前安慰萧妈妈,孙璐红着眼道:“阿姨,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我找到了会马上告诉您。”
萧妈妈哭着点头。
离开萧家,孙璐漫无目的行走在大街上,即便是冬季,街道上全是人,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是他。
首都、西城、H市、F市……所有他可能在的地方没有一点消息,回到孙家别墅,孙璐就大病了一场,什么饭都吃不下,睡眠不再安稳。
房间里,窗帘紧紧闭着,孙璐平静躺在床上。
以前妈妈去世的时候孙璐也病了一场,现在也感到全身乏力,心情阴郁。
孙时允推开房间的门,看到孙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沉重叹息:“就要过年了,我们去买些年货吧,家里总也要有过年的样子。”
孙璐没应。
孙时允静默两秒,道:“小溪她……过来看你了。”
依旧沉默。
轻叹一声,将孙璐床头柜上几乎没有动过的碗筷端起,孙时允走出房间。
“她还是不吃东西吗?”
“嗯。”
孙时允出去,刘羽溪走进房间。
孙璐瘦了,下巴尖瘦得不成样子,即便刘羽溪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还是感到惊愕和难过。
“璐璐……”刘羽溪走向床边。
孙璐睁开眼睛:“滚,我不想看见你。”
眼泪掉落,刘羽溪定定站在原地:“我错了,璐璐,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