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
发着烧本来就热,纪放指腹还在她嘴角边蹭了蹭,舒念眨眨眼,一时间有点懵。懵得有点分不清是燃烧的温度还是别的什么余温。
纪放看她怔愣发呆,虽说心疼地想安慰两句,可也不敢耽误。虽然真烧成了个小傻子,跟现在这样似的,瞧着也怪可爱的。
“忍一会儿,”纪放边说边起身,抄着她膝窝去抱她,边温声安慰说,“待会儿去了医院就好了。”
“……”舒念几欲挣扎,奈何平时力气就抵不上他一个指甲盖儿,更何况是现在。于是只好说,“我真没那么严重,我走得动的。要不,你帮柠柠开下车就行?”
舒念说完,眼神就往桑柠那儿瞟。结果,这么多年的老队友,第一次接收信号失败。脑袋上小天线和装了屏蔽装置似的,压根没有接收到讯息,眼神都不和她对一个。
舒念:“……”
“听话,”纪放无奈,“别逞强。”
瞧瞧,桑柠果然没说错。还是她朋友了解她。
“……”舒念心里猛点省略号,眼看着就要被抱出卧室门口,顾不得耳朵尖尖烧着的那点温度,退而求其次,“帽、帽子。”
纪放抱着人侧身去找,桑柠适时出现,小帽子往她脑袋上一压。
舒念:“……”
可以可以,这位纪家大少爷,比她想得入戏还深。看着纪放抱人下去的背影,桑柠心说。
给纪少爷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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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下楼,顾杨已经开着车在楼下等着了。见他们下来,先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纪放抱着舒念顺势坐进去。而桑柠,自动自觉,没等顾杨替她拉开车门,就自己上了副驾驶。
舒念觉得自己可能真39度5了,为什么总觉得桑柠今晚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烧糊涂的错觉。
“去清和。”纪放说。
“好的纪少爷。”顾杨回他。
任小少爷家的私立医院,估计是刚在路上就打过招呼了。顾杨边想,边发动引擎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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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念上了车,就一直窝着没说话。桑柠也一句话都不说,整个车里气氛就有点怪怪的。
再加上桑柠刚刚一个劲儿地让她多喝热水,嗓子舒服了不少,这会儿窝在人肉卡座里,她居然,有点点困了。
车子开得稳,又有种在摇篮里晃着的错觉,舒念没出息地,昏昏欲睡。
这样子看在纪放眼里,那就是舒念高烧迷糊了的佐证啊。可心疼坏了。
“开快一点。”纪放说。
“好的纪少爷。”顾杨闻言,加了把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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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急诊的医生一看这架势,着实吓了一跳。
这人是都,烧晕了??
“念念,”纪放抱着人坐下,拍拍怀里小姑娘的脸,顿时紧张,“没事吧?”
迷迷糊糊睁开眼,这才看清已经到了,舒念尴尬地咳了两声,“没、没事,我睡着了。”
纪放:“……”哦,那就好。
“那你放我下来吧。”舒念低着脑袋超小声地说。
“就这么着吧,”纪放说得极其自然,“待会儿抱来抱去方便一点。”
舒念:“……?”
桑柠:小伙子有前途。
医生:说好的商业联姻呢?
收了那点八卦的心思,晚班的急诊医生赶紧替舒念量体温。
只是水银温度计一看,医生就懵逼了,刚院领导和他打电话的时候,明明说得很严重来着,“这个……”
纪放陡然紧张,“怎么了?”真要成小傻子了?
“37度7,”医生实事求是,“低烧而已。最好不要挂水。”
桑柠一阵心虚,这还怎么又低了两分呢。
“?”纪放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那根玻璃管子,“没量错吧?”
“纪少爷,不会有错的,”医生笑说,“你放心吧。”
纪放眨眨眼,偏头看桑柠。
桑柠一看戏梗子抛到了她这里,努力睁大了自己本来就挺大的眼睛,试图让说出口的瞎话更为逼真,“我亲手给她量的体温,怎么可能会错呢?家里的水银温度计可以作证!”
见医生也一脑袋问号,桑柠又说:“肯定是有反复,或者是……对,在路上吹了冷风,体表温度下降了。”
纪放觉得很有道理,虽然一路都在车里,转头问医生,“要不再做点别的检查?留下来观察一下。”
“那带她验个小血吧。”医生说。
纪放认为很有必要。于是,又拿上了验小血的单子。
桑柠一看,着实觉得自己像个狠心的老母亲。心里默念:崽,让你受苦了。
纪放刚把人抱起来,舒念就挺郁闷地小声问:“你能放我下来自己走吗?”
你瞧瞧,又逞上强了。纪放自认为努力安抚,“别任性。”
“……?”舒念佛了。
抱着小姑娘坐下,刚想劝她两句诸如“别怕,不看就不疼了”之类的屁话,舒念就把手自动自觉伸给了护士姐姐。
纪放:“……”
“怕就别看。”纪放看着那根粗犷的采血针,担心道。
“没事。”舒念淡定道。
感觉自己有点多余的纪放:“……”
“小妹妹别怕啊。”夜班的护士长,比舒念大了一轮多,边用棉球给她消毒,边和她说话分散注意力,然后吧唧一针,给她扎进了指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