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江蓠目前就处于这种状态——
不知好歹,恃宠而骄。
蒋鹿衔面色冰冷地起身,走出餐厅。
到家时正遇上阿姨准备回家。蒋鹿衔下车,开口叫住她:“太太回来了吗?”
“还没。”阿姨摇头,随即想到什么又说到,“不过她下午出门的时候脸色很差。不知道是不是酒还没醒。”
江蓠离开家的时候脸色很白,神情好像也有些恍惚。整个人看起来心不在焉,叫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
她不放心追出来,看见车子飞快开出院子,扬长而去。
蒋鹿衔声音清冷:“不用管她。”
玄关处留了一盏壁灯。偌大的空间里寂静无声,空荡得令人心烦。蒋鹿衔上楼推开房门,一片漆黑。只有门口的地板上映着他斜斜一道身影。
眼色又沉了几分,他甩上房门转身去了书房。
脱掉西装,随手抽掉领带。他走到窗边点上一支烟。
天空像一块黑色幕布,零碎星光镶嵌在上方。盈盈灯光下,秋千安静地架在那里。缭绕的烟雾沾染眉眼,蒋鹿衔想起江蓠坐在上面的模样。
长裙随风飘动,笑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一支烟抽完,蒋鹿衔走到办公桌旁坐下。随手打开台灯,蓦地看到原封不动的礼盒。
他眯了眯眼。沉吟几秒,丢进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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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觉得这一晚过得比来了一个星期大姨妈还累。看完电影后,她和辛以彤先后洗完澡便准备休息。江蓠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左思右想后跟辛以彤借了电脑。
已经凌晨一点多,辛以彤困得睁不开眼。也没管江蓠这么晚用电脑干什么,随手一指便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江蓠关掉房间的灯,抱着笔记本坐到沙发上调出文档。屏幕的光亮有些刺眼,她看着空白的文档发呆了很久。直到电量不足的提醒冒出来,她才恍然惊觉,考虑良久后打下了三个字——辞职信。
第二江蓠很早就醒了。脑中混沌,一时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她睡眼朦胧地躺在床上,看见辛以彤站在床边,手里捏着辞职信:“你真考虑清楚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凌乱的发丝,神情恹恹,“现在几点了?”
“刚七点。”辛以彤哎了一声,“不是,我问你话呢!真不干了?”
“想换个环境。”留下这句话,江蓠起身去了浴室。
等她身影消失,辛以彤把信翻过来随意扫了几眼,而后嘟囔一声:“男人该换,就是工作可惜了。”
江蓠洗完澡,HT的律师送来了离婚协议书。她把每一项都认真看完,回房间换了一身职业装。
大概是心里有事昨天没有睡好,她脸上没什么血色。
辛以彤一把将她摁到座位上,“你就准备这么过去?”
江蓠抬眸:“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这模样像极了为爱伤神,憔悴不堪。”
辛以彤最看不惯她这仗着自己底子好就乱来的模样。他们造型室接待的哪一个人,不是要花费几个小时才能搞出一个满意的造型。
辛以彤当即抓了江蓠过来,用最快的手速给她上了眼影腮红还有唇釉,没涂睫毛膏是因为江蓠自带特效。她边化边磨牙:“我给你化个女王妆,震死他丫的。”
江蓠着急到:“差不多就行了。”
辛以彤哼了一声:“我的字典里只有最好和更好,从来没有‘差不多’。我告诉你,姐姐绝对不会让你素着一张脸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江蓠哭笑不得:“可是这样我会迟到欸。”
“都要辞职了你还管那个做什么。”辛以彤没好气地嘟囔,“你自己看看有几个女人像你这么懒?”
江蓠不敢插嘴。
一个小时后辛以彤终于放了人。看着江蓠那张精致的小脸,满意地掐起腰,“就这模样,和尚见了都要还俗。”
江蓠看向镜子。
辛以彤技术很好,妆不厚重,但是强调了她的眉眼山根。增添了她脸部的立体感,看起来高贵冷艳且气场十足。
辛以彤放下口红,语重心长地说:“开弓没有回头箭。与男人谈判最忌讳的就是突然心软。如果再来一次,你可能永远站不了上风了。”
江蓠垂下眼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情绪。
她在蒋鹿衔面前,似乎从来没有占过上风。这样看来,他是不是始终觉得自己很好欺负?
——
离开辛以彤家,江蓠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准备直接去蒋氏。
出了大门,一道颀长身影进入眼帘。
蒋鹿衔一身名贵的定制西装,身子斜斜倚在车边,指间夹着一支香烟。
他表情淡漠,日光下那双深邃的眼睛被映成了琥珀色。目光透过玻璃落在江蓠脸上,眼底冰冷看不出情绪。
看到她的车开出来,他没有动。似乎在等她主动下车。
江蓠冷漠收回目光,一脚油门踩下,车子扬长而去。
蒋鹿衔脸色阴沉,掐灭烟,冷着脸上了车。
到了公司,江蓠下车快步走向电梯,手腕突然被握住。
“谈谈。”
蒋鹿衔从后面追上来,声音清冷,面色紧绷。漆黑眼底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江蓠抽回手,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时间,“我早上有个会,结束后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