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微积分？”
“你也是？”
“对啊。我刚献过血，就在医院随便逛逛，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偶遇蔚宝。”
“我也是刚献过血。蔚宝现在应该还在这儿吧！好想见她一面啊。”
沈宴辞略一挑眉，加快了脚步往办公室走。看来他不在的这一会儿，她貌似没闲着。
推开办公室的门时，趴在桌子上小憩的女孩顿时警觉抬头，瞧见是他，眼睛里瞬间蕴满碎片似的星光。
“结束了？”
他点点头，问：“困了？”
“还不是昨天...”苏蔚及时止住，掩唇打了个哈欠，望向他的目光平添了几分怨懑。
还不是昨天被他撩到心悸，好不容易睡着，结果做了一夜的春梦...早上起来，感觉更累了。
沈宴辞淡淡一笑，脱下白大褂，披上大衣，说：“走吧，回家睡，我下班了。”
苏蔚点头，掏出口罩帽子，开始武装自己。
有人叩响办公室的门，小张刻意压低的声音从外传来。
“蔚宝，你还在吗？”
苏蔚眼睛一亮，扬声道：“我在。”
小张推开门，探进来一颗小脑袋，看见沈宴辞，目光明显顿了一下，笑着和他打招呼：“沈医生好。”
她侧身走进来，朝苏蔚说：“我来告诉你，那个产妇现在已经安全出手术室了。”
苏蔚眨了眨眼，惊喜地问：“真的吗？”
小张使劲点头：“而且，现在整个妇产科的医务人员都在夸你呢。要不是你发微博征集那么多人来献血，差点要出大事。”
苏蔚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只是做了一件很小的事情。
小张看起来也很开心，眉目间洋溢着骄傲：“刚才抽血的护士还来和我说，我们粉丝实在太可爱了，抽血的时候一直问够不够，不够可以多抽点，他们是看到你的微博来的，希望大家到时候可以支持你的新专辑。我们医院的人都说，等你发专辑，一定要多买几张，贡献销量。”
不知道为何，苏蔚的鼻子突然有点酸，眼眶也渐渐红了。
苏蔚一直很好奇，微博上那些一串串有趣的ID背后，究竟是怎样一群人。
明明她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在机场偶尔碰见几个熟悉的脸庞，连名字都叫不出。
可他们好像是与她相识相知好多年的旧友。
会在别人往她身上泼脏水的时候，义无反顾地挡在她面前。会在她有新作品的时候，奔走相告，恨不得让全世界都听到她的声音。
她得奖，他们一样喜极而泣。她受伤，他们一样提心吊胆。
喜她喜，忧她忧。全心全意，不计回报。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善良的人？
苏蔚吸了吸鼻子，问小张：“他们献血时，是不是都留了家庭住址？”
小张点点头。
苏蔚又说：“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名单和联系方式给我一份，我想给他们准备一份礼物。”
小张双眼放光，激动地拼命点头。她果然没有喜欢错人，微积分和苏蔚之间的感情，从来都是双箭头啊！啊啊啊！
————
挽着沈宴辞往医院的露天停车场走时，苏蔚的步子迈得几乎要跳起来，嘴里时不时飘出几句温暖欢快的英文歌。
沈宴辞无奈地看着跳来跳去的女孩，忍不住问：“就那么开心？”
“当然啦！”
夜色浓重，天边的皎月泛着朦胧的清辉，几颗零零散散的星星挂在天边。
停车场里静悄悄地，苏蔚双手攀在他的胳膊上，一步步往前跳。仰望着夜空的眼睛，泛着和星星一样干净的光。
“其实每次采访做节目，听到记者和主持人夸我，我都觉得心虚。我唱歌跳舞的确还不错，可仔细想想，我做的这些，都是大家生活中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伸出手指，比划着月亮的形状，目光明亮澄澈。
“今天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原来自己有这么大的力量，可以帮助别人。就好像...”
她转眸，下巴贴在他的胳膊上，仰头望着他：“成为了和沈医生一样优秀的人。”
沈宴辞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壳，淡淡说：“这个社会，没有一个职业是多余的。救死扶伤的医生也好，贩卖梦想的偶像也罢，本质上都是在给别人希望。你不用再成为谁，因为你本来就很优秀。”
“才不是！”
反正四下无人，苏蔚索性松开他，踩上路边的立缘石，缓缓沿着往前走。
“我的这些力量，都是粉丝给的。所以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他们为什么喜欢我？”
走到拐弯处，沈宴辞朝她伸出手。苏蔚抬手握住他的，从立缘石上跳下来，他的车就在眼前。
沈宴辞牵着她往车边走，声音轻柔：“可爱善良的人总会相互吸引。”
对啊！他们都是很可爱善良的人。不过沈医生这话...好像也在夸她哎。
沈宴辞帮她拉开车门，苏蔚笑着钻进副驾驶座，兀自扣上安全带。
他好像接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才上车，对她道：“元朗的车今天限号，让我送他一程。”
苏蔚点点头。
等了片刻，后车座的车门被拉开，有人直接钻了进来。
看见副驾驶座上的苏蔚，元朗瞬间惊出一声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