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虽因为逞凶斗狠被校方狠狠惩戒了一番，却也成功在学生们中树立了威信。
少年算是一战成名。
毕竟发放成绩单的时候，红榜前聚集了好多同学，他们都亲眼目睹了纪寒拧断人手骨的全过程。
那样凶戾的表情，几乎是一下子就唤起了某些久远的回忆。
关于那个……视频的回忆。
大家再不敢轻易招惹他，连闲话也不多说一句。
甚至有胆子小的，见了他还会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喊一声“寒哥”。
校园就像是一个小团体。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纪寒显然属于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群。
如今，所有人都怕他。
王哲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王同学来找纪寒的时候，除了那张脸，几乎浑身上下都带着伤。
他撸起袖子，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就毫不遮挡地映入纪寒眼中。
少年眼神不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哲身子发抖。
他仿佛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寒哥，你能不能，让我做你朋友？”
纪寒不说话，黑瞳沉静。
王哲退一步，声音里几乎带着恳求：“求你了，朋友不行的话，我当你跟班也可以。”
纪寒终于发话：“理由。”
王哲身子抖得更厉害，他低下头，不去看少年的眼睛。
纪寒转身就走。
王哲几步追上他，拦在他身前。
纪寒道：“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你想当我朋友，总得给我个原因。比如……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
少年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坏名声，除了傻姑娘和两个二货外，根本没人愿意靠近他。
王哲必定是有所求才找上自己，否则为什么要给他看胳膊上的伤？
王哲咬咬牙，像是下定决心。
半晌，开了口：“……是祁鹏和张明远他们干的。”
纪寒眼神终于有所变化。
他倒是没想到，还能再度听到祁鹏这个名字。
祁鹏所在的班级和他不是同一个，自那件事发生之后，两人也鲜有交集。
王哲说：“寒哥，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所以才来找你。我知道你不想多管闲事，我也不求别的，只求能和你一起上下学。”
只要他能搭上纪寒，祁鹏那伙人，就会多少有个忌惮。
王哲实在是被打怕了。
那些人有权有势，平常欺软怕硬，专挑他这样性格懦弱的欺负。
王哲自认斗不过他们。
但纪寒不一样。
少年如今是公认的大佬，王同学只能寄希望于他。
王哲手不自觉握紧，他在等纪寒的回答。
仿佛生怕少年会拒绝自己。
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王哲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
纪寒低头从口袋中掏出一颗水果硬糖来，放进嘴里。
王哲：？？？
他心里忐忑，却也不敢多言。
万一说错了一句话，大佬不要他这个跟班了怎么办？
等了一会儿，大佬终于发话了。
纪寒道：“跟我一起去搬书吧。”
王哲一怔。
反应过来之后，才明白纪寒这是同意他的话了。
今天是高一年级分班的日子。
到处都是拥挤的人潮，学生们抱着书来来往往，走廊里闹哄哄的。
王哲还是原来的班级。
他成绩不好，班级没有变动，还是和祁鹏在一个班。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同学彻底崩溃了，所以才选择孤注一掷来找纪寒。
往一班走的时候，王哲心情有点儿紧张。
他现在，和纪寒走在一起……
王同学挺直了脊背。
“寒哥，我第一次当人跟班，不太懂，你平时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叫我哈。”
“…………”
纪寒不想说话，只顾埋头往前走。
王同学怕纪寒反悔，想法设法讨好他：“寒哥，你是喜欢吃糖吗？你喜欢哪个牌子的？一会儿搬完书，我去小卖部里给你买。”
纪寒瞅他一眼。
少年自然不会说，他不是喜欢吃糖，只是单纯喜欢傻姑娘给的糖。
纪寒转移话题，语气有些生冷：“跟班倒不必了，你拿我当正常同学就行。”
“……哦，我知道了。”
王哲跟着纪寒来到一班。
纪寒走到乔知颜面前，见她已经将所有书都归置到纸质箱子里，乖乖等他回来，笑了。
少年眉眼都染上温柔：“特意等我？”
乔知颜有些不好意思，她耳朵发烫：“太沉啦，我实在是搬不动。”
少女声音软乎乎，笑起来梨涡甜美，说不出的娇妍。
王哲几乎要看呆了。
纪寒冷眼斜过来，王哲才回神。
讪讪移开目光，不再看她。
新的班级是参考选科意向表排的，纪寒和乔知颜分属一班和三班。
同一个楼层，只隔着一个走廊的距离。
近得很。
王哲识相地伸出手，准备去搬课桌上放着的那一大箱书。
然而还没等碰到箱子，就被纪寒制止。
少年指了指不远处的祁诺：“你去找他，问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