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言,你说这么晚了,那个野丫头找我什么事?”二夫人听闻上次夏知否为夏暖言做配效果还不错,对她总算是客气了些。
夏暖言心中明镜,脸上却也是疑窦丛生:“是啊,都这么晚了,什么事不能白天说?”
“那就——”
“娘。”未等二夫人开口,夏暖言忽然叫住母亲:“暖言有一心事相告。”
“什么事...”
半晌,二夫人差走身边人,只留下自己听取心尖肉的秘密。
“小姐姐,您都进去这么久了,二夫人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夏知否出来的急,也只是穿的单衣,在二夫人的院外抱着胳膊等了半天,只见院内白纸窗户里人影绰绰,却始终不见通传。
半晌,她只能重新询问被叫出来待命的下人,摸了半天发觉自己身无长物,只能腆着脸笑:“小姐姐,您说二夫人会不会不知道我在这里,你能不能再进去说说?”
“四小姐,您这话什么意思,感情是我从中作梗扰了您的母女团聚吗?!”新来的下人听过秋桐的事,也是个牙尖嘴利不吃亏的。
听到后院装死的小姐都敢过来和自己叫板,插着腰嗓门大了些:“我们二夫人可是在和我们夏家长女聊天,忙着呢!”
“——夏暖言在里面?”
那一切的冷处理都能说得通了。
一阵冷风过来,像是冷锅一瓢砸在夏知否的脑袋上,晕晕乎乎和着急上火,将她终于惹毛了。
“二夫人!二夫人!”
夏知否推开门口下人,朝院中冲去,直直便要朝屋内闯。
屋内二夫人刚刚听闻夏暖言有喜欢的人,巴不得整个晚上听出个美丽的爱情故事。
甜美的心情刚开始酝酿,便被门外粗鲁的吼叫声打断。
“怎么回事?”
半晌,夏暖言揭开门帘,侧身靠着门框歪着脸,似笑非笑望着她。
“夏暖言,”关键时刻,夏知否也不再虚伪,直接来实话:“你我之间的事情,以后再商量。今晚我来,是我房内小满生病,需要求二夫人的门锁钥匙,找大夫来看病。”
“我娘累了,明天再说吧。”夏暖言冷笑一声,转身要回房。
“夏暖言!”明知对方是故意借此惩罚自己,夏知否也没有任何办法。她跟在对方身后,按捺自己的怒火,颤声恳求道:“小满现在病的特别重,浑身特别烫,这样再下去,整个人会烧坏的!你想想秋桐,还准备再放弃一个吗?”
一听到秋桐,夏暖言瞬间情绪爆炸。
她转身瞪着对方,手指一伸:“整个院里的人都死完了吗?给我将她赶出去!”
听闻夏暖言的要求,院中其他人只是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整个院落寂静无声,只有两姐妹对峙的凝重和压迫感。
“三小姐的话,就是我的话。”半晌,二夫人从房内出来,冷冷的加了一句。
所有的小厮这才上前,轻轻扣住夏知否,小声劝导她离开。
“二夫人,小满真的很痛苦,您一向心善,整个夏家靠您承担,求您找个大夫吧!”
顾不得品尝此时的屈辱和不满,夏知否只能跪在雪地上,真心实意的道歉:“二夫人,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和您斗嘴,为您马首是瞻。”
磕完头,她抬头触及夏暖言明暗不定的眼眸,心中一顿——
夏暖言在等自己说那句话。
那句放弃的话。
“不就是一个丫头,至于嘛。”半晌,二夫人累了,转个身回房继续吃松子:“丢人。”
只留下夏暖言在外面,望着对方冷冷一笑:“来人,将四小姐请出去。”
“夏暖言!”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如果愤怒可以杀人,夏知否已经是杀人凶手。
原来暗夜如此,用尽声嘶力竭,也吵不醒沉睡的众人。
院内小厮们拖着她的肩膀,将她甩出门外。
吱呀一声,院门落锁。
夏知否握紧拳头,怒火渐渐燃烧。
她用胳膊擦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她没有时间再伤心。
既然没有人帮自己,就不要怪自己请外援!
夏知否回到房内,倒在床上将小满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颈腿搭在自己腰间,翻个身便将小满背了起来。
她弓着腰背着小满跪在地上以免对方掉下来,在上面扣了一个棉被,用绳子将对方和自己绑在一起。
带着一把菜刀,她走了出去。
脸颊感受着小满滚烫的额头,那也是她心中的温度。
“小满,你别着急,我带你去找人。”
她只能想到他。
也只能去找他。
夏知否弯着腰背着小满从后门出来,匆匆朝甯王府跑去。
平日里几条街,闭着眼睛走上十几分钟,就到了。
而如今深夜。
整天街空无一人,地上厚厚的白雪映着夜晚晶莹透亮。
只要她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和用力的喘息声。
“小姐...”小满勉勉强强睁开眼,又缓缓闭上。
“小满,我陪着你,马上就好了,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