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事已至此,阿漓才明白原本以为自己身在暗处,却不知对方只是一脸无辜的挖着坑,看着自己慢慢往下跳,在最后轻轻覆上一柸坟前土。
她已经输的一败涂地。
半晌,阿漓倒退一句缓缓坐下:“百花会是我在管理,与燕王无关。所有的一切,都是奴家替燕王不忿,出手所致,引来无辜受害——对不起。”
夏知否暗自蹙紧眉头。
算了一整,偏偏没有算到阿漓会在最后,一己之力,盘下整个大局。
“我身无长物,并无亲人——”说到这里,阿漓抬起眼望着对方:“若以我的命,可以换来燕王安稳,我愿意。”
“你——”本想说出口的有病,迟迟却只能落在心上。夏知否回过身望着她,犹如当初第一次见到阿漓时的纯真,她微微一笑,眼泪却落了下来。
半晌,夏知否道:“但愿你所失,有所得。管家爷,带她去见甯王。”
“今日有事可奏,无事就回吧。”圣上随意的抬起手摇摇,过完年的开头几天,任谁都还没有个状态。
“启禀父皇,之前儿臣曾向您提及过,在京城之中多年盘踞着未曾报备过的集会,百花会,领导者传言说是百花公子。”
未等众人回应,太子一改往日的沉稳殿后,而是先发制人,大步站在朝堂之前圣上之下,寒风随着门缝不怀好意的倾袭,却也未曾动摇暗流涌动的眼眸。
整个大殿瞬间像是潜入海底。
每个人僵在原地,心也随着下沉的大殿,渐渐下沉。
燕王的额头已经是满头大汗。
“太子,不过就是小小集会,有这么重要吗?”圣上身子向后仰仰,手掌拍拍扶手,虽然是对着太子所说,眼神却已经掠过众人。
满朝文武百官,每个人的脸就是一场颇有深意的浮世绘。
原本还有几位大臣想要接话,刚准备开口,触及太子和甯王的表情,又讪讪缩回脑袋。
“圣上,”平日并不左右朝政之见的甯王忽然抬起头站出来:“这百花会若是寻常人家的交流信息并无不可,只是这百花会的目标受众,都是在场每一位官家奴婢。他们藉由管家奴婢与旁人身份不同,更需要安抚维护为名,每月为这些奴婢提供基础的吃喝——”
说起是百花会,直观来说,就是有人在朝中大臣家中安插间谍,以获取信息。
听闻此,在场所有人不由得面面相觑,纷纷作势上书——
太子转过身环顾众人,所有人立即低下头不再交谈。
甯王清清喉咙,和太子对视一眼后挺身背着手继续道:“传闻百花公子翩翩惊鸿人中龙凤,引得众多奴婢誓死效忠。而百花公子,将所有的信息归为自己所有,成为朝堂之上最左右逢源的那个人。”
“什么?!”
有人暗中窥视整个朝中之人,甚至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圣上立刻站起身,衣摆之下的串珠也随着发出冰凉的碰撞声,像是预示着一场剧变的序幕,即将拉起。
“燕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甯王转过身,平和的望着他。
随即噗通一声,燕王膝盖一软,跪在冰凉的地上。
“或者我们应该尊称你一声,百花公子?”太子也随即转过身,冷冷的打量着他。
“我...”事已至此,命已不由己,燕王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却握紧拳头还想再挣扎一下。
半晌燕王颤抖着干裂的嘴唇,低头道:“我不知甯王所言,与...与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无关?!”甯王冷笑一声,开始一字一句,从秋桐的死开始,到前两天夏知否被人掳走下药为结束。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为了将朝中重要信息控制在手,保障太子和甯王互相暗斗,确保自己可以渔翁得利。
“甯王殿下,说了这么多,证据呢?”燕王瘫坐在地上,干巴巴的挥挥手有气无力哼笑一声:“大家都知道父皇要赶你走,你现在有了喜欢的人不想走,就来构陷我?”
“还是——”说到这里,燕王突然站起身,指着甯王:“那天晚上夏知否和太子殿下发生的事情,你怕我告诉别人?”
“什...什么?”
圣上已经按捺不住,总觉得今天这瓜太多,吃得肚子直撑。
“来人,将燕王拿下!”
不了燕王一句话,气的甯王脸涨通红,招手示意下属进来那人。
来者将燕王拿下后,霍准上前小声冲甯王道:“阿漓那边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甯王瞬间变了脸色,却没有急于手脚慌乱,而是拉起燕王的发髻,示意他望着自己冰冷的眼神:“本王平生最恨的,就是利用女人的男人。既然燕王说一切都是本王栽赃嫁祸,我们彼此就一一对峙,对到什么时候,对到哪位奴才都可以。嫌钱少的很多,嫌命短的也很多。”
“不必,本王已经找来了最直接的证人。”太子挺着身子,仿佛一切早就在预料之中。他将双手藏在衣袖之中,转身似笑非笑的望着燕王。
第38章 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