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奴整日在长乐坊,不得随意外出,她是如何见到陛下,又让陛下封为采女的呢?
只能说长乐坊有人相助。想到秋实姑姑之前对她那般亲热,梦见有了底。以前是秋实姑姑想挑战春喜姑姑,奈何底气不足,现在可不一样,她有底气了,这长乐坊怎么会太平?
只是对侯景顺,何须说的太明白?
侯景顺也是精明,一听明白了七八分,“姑娘也小心。”
事情也如梦见所想的那样,能一朝变富贵,简直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更何况她们这些朝不保夕的弱女子?
就算知道不太可能,可难免会存一两分妄想——既然秋实姑姑可以把云奴推到尊位,那她们岂不是也可以?
如果这点妄想都没有,她们又干嘛活着呢?
这么一想,秋实姑姑简直成了长乐坊的大红人,无数人跑到她面前去献媚。
这里面的人也包括祝九娘,她已经深切意识到了自己的悲惨命运,不敢去想那些“前辈”口中被丢出宫的人,下了课也不忘练习,可也觉得自己的命就这样了,可现在她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活了过来!
她如醍醐灌顶,对啊,她还可以依靠陛下!只要她成为陛下的妃嫔,她照样是人上人!
之前她低头都低的不甘不愿,这次却低的无比诚心,只期盼秋实姑姑等她长大也推她一把!到时候她一定把秋实姑姑调到她宫中,让她成为女官!
这么多人齐齐的朝着秋实姑姑献衷心,春喜姑姑门前就显露门庭冷落的凄凉劲儿了。
长柳不由骂道,“往日里一个比一个会表忠心,现在全都抛到脑后去了!”想到春桃那面带得意的脸,不由面露不屑,“妄图天大的富贵,也要想想有没有云奴那天姿国色,还有她那好运气!”
如果这事这么常见,大家也都不必如此震惊了。陛下想要什么女人没有?多的是官宦想把女儿送入。
春喜姑姑道,“人往高处走,咱给不了她们富贵,也不能拦她们上进的心。”
她是不担心,现在都是被那泼天富贵蒙了眼,等过几日就清醒了。想要借此压住她,成为宫中主事,未免想的太好了!
她要是敢一而再的往陛下身边送人,不用她动手,宫里的娘娘能吃了她。
长柳看春喜姑姑如此淡定,也按捺住了焦躁。
可春喜姑姑想的明白,不一定有人想的明白。
等最新上任的云采女话带到长乐坊的时候,春喜姑姑常年带笑的一张脸差点没有崩住,“什么?”
那带话的人赔笑道,“采女说,秋实姑姑在长乐坊最照顾她,也最明白她心意,所以她希望这次由秋实姑姑安排群舞人选。”
——云采女舞跳的极好,陛下甚为喜欢,她开口说想为陛下亲排一场舞,陛下没有不答应的意思。
底下人看出陛下对她确实颇为喜爱,自然要拼命的阿谀奉承,云采女说要让秋实姑姑主持,自然不会有人忤逆。
而春喜姑姑听了仿若吞了一只苍蝇般!
她是长乐坊主事,却跳过她,无疑是对她权威的打击,云采女这是支持秋实姑姑夺权啊!
她之前对云奴虽不如秋实来的亲热,可也并没有亏待她,让人照顾了两分,可现在一朝富贵,只帮着秋实来对付她了!
春喜姑姑实在憋屈,可是她早不是年少气盛的年纪了,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道,“那就让秋实来吧。”
屋内。
春喜姑姑一盏茶都没有喝完,把茶盏往桌上一丢,那茶盏在桌上转了几圈,好险没有掉下去,茶盏里的茶水顺着捉沿往下滴,胸口一阵起伏,咬牙道,“真小人得志!”
秋实姑姑得偿所愿,怎么会不高兴,一连几日,都春风得意,连春桃都比过往趾高气昂。
这么一来,大家都感觉到风向变了,比之前还要殷勤的去秋实姑姑那奉承。
可这不包括梦见,琥珀三人一直跟着她,她不去,她们自然也不去。
祝九娘以往只敢远远的翻个白眼,现在却敢当面嘲笑,“一群蠢货!”
学识字有个屁用?这里谁会关心你识多少字?不趁着这个时机讨好秋实姑姑,真一群蠢货!
第40章 040
琥珀倒是小声的问梦见, “大家都去秋实姑姑那了, 为什么我们不去?”
梦见道, “自我们入长乐坊, 都是春喜姑姑照顾我们, 才让我们免于欺凌,若是这时弃姑姑不顾, 岂不是忘恩负义?”
琥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当然还有些话,梦见不好对琥珀说。
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各色美人, 颜色能得一时之宠, 却不可能一世得宠, 梦见和云奴一路而来, 是知道她性子的,怯懦胆小,毫无主见, 除了能歌善舞外, 就是个花瓶美人。而且还没有脑子,春喜姑姑能掌管长乐坊自然有她的本事, 而且多年宫里经营,她刚刚封了采女就急哄哄的出来插手。
现在她的得宠,春喜姑姑当然必须忍, 等她一朝跌落云端会如何,就不一定了。
等她失宠, 秋实姑姑也不会长久了。
从这段日子来看, 梦见更相信春喜姑姑能笑到最后。
这样她虽然没有特意去春喜姑姑那卖好, 事后必定会被春喜姑姑记在心上。
“我接着教你们认字。”因长乐坊此刻简直是暗潮汹涌,除了赶着去秋实姑姑那卖好的,剩下的害怕被殃及池鱼,她们这些人被罚了如果生命熬不过这命就没了,一个个的夹着尾巴过日子,只希望在长乐坊两位一二把手下平安过日子,梦见的小学堂也因此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