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目光一凝,双手适时地紧握成拳,气得浑身颤抖。
好半天后,他冷静下来,眸子中还带着熊熊的怒火与不甘,看着德公公,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问道:“敢问公公,长宁侯进宫,所谓何事?”
德公公依旧一副和蔼的笑容,语气平淡却是让今晨气急败坏:
“想来是想求着公主回府吧。”
瞧着今晨握成拳青筋直冒的双手,德公公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一抹满意之色。
长宁侯走了后,很快就有人来宣今晨入宫。
走进御书房,今晨三跪九叩行了个大礼,在皇帝一声“爱卿免礼”之下,才站了起来。
命人赐座之后,皇帝看着恭敬垂首的今晨,笑着问道:“信上不是说还得半月有余才能回京,怎地今日就回来了?”
今晨一抱拳:“回禀陛下,淮南道水匪之事牵连甚广,臣怕夜长梦多,再加上那边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只待收尾,便先行回京向陛下复命!”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顺着德公公呈了上去。
皇帝随意扫了两眼也没细看,就将它放在一旁,面容和蔼地看着今晨,温声问道:“爱卿舟车劳顿也辛苦了,若是没有什么事,便先回去歇息吧。待大部队回来之后,朕再论功行赏!”
今晨张张嘴,纠结片刻,似乎想要说什么,皇帝见状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体贴地问道:“爱卿可是还有事?”
今晨似是鼓足了勇气,猛地跪下去,深吸一口气,问道:“敢问陛下,大公主之事……”
“大公主之事,确非她自愿1”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皇帝的话,顿时抬头,满脸惊愕。
皇帝无奈的叹一口气:“大公主那件事,的确怪朕。但外头流言蜚语传的到处都是,朕就是想把公主赐给你,也得顾忌公主的名声不是?”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满怀慈父心肠:“想来爱卿也不希望看到公主名声尽毁地嫁给你吧?”
今晨垂首,声音嘶哑:“臣,不敢!”
“哎!”皇帝轻叹一口气,放缓了声线:“这件事的确是朕对不起你,原本说着要在你回京之时为你给天依赐婚的……。”
今晨连忙叩首:“臣不敢!”
“好了好了!朕还不知道你吗?”皇帝无奈挥挥手,思索了片刻,眉头舒展,身子往前凑了凑,又道:“要不这样,你看看朕的公主你还喜欢那个?朕立刻给你赐婚!可好?”
“朕的四公主就不错,明艳大方,跟你这个性子也和!”
今晨大惊,忙道:“谢陛下恩赐!但今晨不过一介孤露,身如浮萍,蒙陛下不弃,有今日的成就。但公主金枝玉叶,尊贵无匹,今晨,配不上!”
这话说的极有意思,按理来说谢令从乃是嫡长公主,要说尊贵,几个公主里面再尊贵也没有能越过她的,今晨敢要身份最尊贵的大公主却以出身卑微为由拒绝了剩下的几位公主,是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皇帝自然不会不明白,他看着今晨的目光越发满意,面上却是无奈道:“好好好,朕也不勉强你。等你日后什么时候有心上之人,什么时候再来跟朕说吧,朕给你赐婚!”
今晨苦笑,却还不得不叩谢皇恩,高呼万岁。
直至德公公把他送出御书房,他面上还是有些暗沉。
“今大人,保重!”德公公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今晨勉强笑了笑,冲他一抱拳,转身离开。
德公公摇头叹了口气,感叹了一句儿女情长啊,就心满意足地回去复命了。
而离开了御书房的今晨面容平淡,嘴角带着一贯文雅的笑,那还有刚才那副落寞暗沉之色?
他径直朝着宫外走去,想着公主现在可能醒了,看不到他怕是不高兴,可半路上却是忽地想到了什么似的顿在原地,片刻后,脚步一转,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御书房
德公公甫一站定,皇帝就听到了动静,头也不回的问他:“方才那二人,见着了?”
“见着了!”德公公笑着回答。
皇帝放下朱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今晨什么反应?”
“陛下预料的一样,自是心有不甘,恨不得将之剥皮抽筋。想来还是放不下的。”德公公回道。
“放不下好,放不下好呀!”皇帝感叹道,他摇摇头,无奈道:“到底还是年轻人,逃不过情这一字。”
德公公笑着奉承:“陛下待娘娘,不也是一片深情?”整个大启,谁人不知陛下极爱重皇后娘娘?
宫里的老人都知道,陛下当初尚在东宫时,皇后娘娘成婚两年内未有身孕,陛下丝毫不怪罪不说,甚至不允许其他妃嫔先皇后娘娘生出长子;后来皇后娘娘生下陛下的长女,因着不是儿子的缘故,一直等到娘娘顺利诞下太子,后宫其他妃嫔才渐渐有孕,陛下膝下的子嗣,才渐渐多了起来。
如此这般,谁还能说陛下待娘娘不是真心?就连朝中一直有的风言风语说陛下是为了沈将军的兵权才娶得皇后娘娘的说法也在之后慢慢消失。
皇帝脸上的笑越发浓厚,以至于在他悠然地翻着今晨呈上来的册子时,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时,那怒气才会那么猝不及防!
“混账东西!”
皇帝又惊又怒,胸膛剧烈的起伏,死死地盯着册子上面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