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郁沉张开手臂,让她解身侧的扣子,却答非所问,“你若介意,我明日让人把她送走。”
诶?她什么时候说介意了?
孟流瑾眨眨眼睛,转过来弯,“原来是不喜欢啊。”
在古代男人眼里,女人只能多不能少,何况老夫人给的,模样肯定差不了,要不是实在不喜欢,哪能这么轻易就送走?
北郁沉没有说话。
孟流瑾当他默认,把他的丝衫脱下来,叠好放到一边,回头问:“那你觉得,无双表妹怎么样?”
她唇角带着温软的笑,嗓音听着也软,回眸时目光清亮,颊边还有两个甜软的酒窝,怎么看都像朵未经风雨的娇花,纯净无害。
好像这种刚成亲两天就给丈夫物色女人的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第19章
“还有心思想这些,看来受的惊吓不大。”
北郁沉眼睛里折射出幽光,淡淡落在她身上。
孟流瑾头皮一麻,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她就是用受惊不适的理由不圆房的,这男人这么说,分明是不想谈这个话题,故意威胁她。
孟流瑾给他脱完衣裳,就小雀儿一样缩回床上,面朝里侧,装死。
北郁沉看着她的动作,唇角勾了勾。
为了陪孟流瑾回门,北郁沉特意告了一天假,一早两人告别老夫人和家主,就动身进宫。
柳妃虽然“失忆”,但迎接公主回门的差事,还是做得非常漂亮。
孟流瑾和北郁沉在海清殿谢恩,然后在秋光正好的御花园用膳,一应流程都都有序不紊,摆设华而不俗。
整个宫里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有过宫变。
宫人引着北郁沉和孟流瑾到御花园的水廊里,老皇帝和柳妃已经坐在了上首。
柳妃一副真的什么都忘了的样子,孟流瑾也懒得理她。
唯一让孟流瑾惊讶的是,水廊里还有一个人。
这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一身湛蓝色锦袍,金冠束发,凤眸邪魅,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也掩不住一身风流。
他薄唇含笑,长眉斜挑,“公主果真是天香国色,跟皇嫂当年相比,也不遑多让啊。”
这个年纪,又叫母亲皇嫂,孟流瑾隐约猜到了他的身份。
北郁沉在她身边,低声道:“这是湛王殿下。”
湛王!果然是他!孟问渊!
孟流瑾死死揪住手里的帕子,极力压住心中惊涛骇浪,让神情无异,但嘴里却不肯叫一声“皇叔”,“湛王殿下过奖了。”
孟问渊对她的称呼似乎有点惊讶,看了看老皇帝。
老皇帝神色平静,对孟流瑾和北郁沉道:“都坐下吧,不必拘谨。”
廊下设着三张小几,皇帝坐在上首,孟问渊坐在下首左侧,孟流瑾和北郁沉便坐到了右侧。
柳妃坐在皇帝身边,掩口一笑,道:“公主和丞相虽然是指腹为婚,但这么一看,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双呢。”
孟流瑾的心思都在孟问渊身上,不想搭理她的酸言酸语。
孟问渊时而咳嗽一声,好像身体也不好,见孟流瑾看他,就笑着说:“本王入京之前遭遇刺杀,伤势未愈才会如此,公主不必介怀。”
孟流瑾已经冷静下来,听到他说刺杀,面上做出害怕的样子,“这一个多月京城内外好像很不安宁,我接连遭到两次刺杀,虽然没有受伤,但也不如湛王洒脱,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孟问渊一脸关切,“可让太医看过?你自小被伤了元气,可要当心啊。”
还不是拜你所赐!
孟流瑾的手在几案下握得发白,唇角依旧带笑,“多谢湛王关心,太医说休养些时日就好,倒是王爷伤重,怎么不在府中好生养着?”
墨王已经被推出来顶罪,孟问渊不夹着尾巴在外面销毁证据,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北郁沉坐在她身侧,一身矜贵清寒,静静看着她跟孟问渊说话。
孟问渊凤眸含笑,道:“本王已无大碍,只是想着公主大婚那日本王未能出席,就在回门的时候来看看,也算身为皇叔的心意。”
去.你.妈的心意!
孟流瑾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忍着把什么东西砸到他脸上的冲动。
这时,北郁沉目光微垂,落在孟流瑾紧握的手上,问了一句,“冷么?”
他一开口,孟流瑾才发觉自己浑身都在紧绷着,掌心也早就被自己掐得发紫,一松开就是一阵钝疼。
北郁沉解下披风裹在她身上,俯身过来时,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边,“别紧张。”
第20章
他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孟流瑾心尖微动,诧异地抬眸,却只看到他精致的侧脸如玉,神色寻常。
柳妃在上面笑道:“皇上您看,公主与丞相大人如此恩爱,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老皇帝意味深长,“所以那些要毁掉这桩姻缘的人,真是其心可诛。”
孟流瑾裹着北郁沉的披风,鼻息里都是淡雅的香气,因为他突然的举动,一时怔忡。
北郁沉撤身回去,从容接了老皇帝的话,“皇上既已下令彻查,此案必定会水落石出。”
孟问渊此时起身,向老皇帝一拱手,“皇兄,臣弟今日来,除了见见公主之外,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