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说:“先去云栖宫。”
北郁沉点头,沈公公亲自带路,大臣们赶忙让路。
云栖宫从孟流瑾回京那天就收拾好了,虽然她不愿意住,但一直都有打扫,所以这会儿也不算忙乱。
北郁沉把孟流瑾放到床上的时候,太医也赶到了。
孟流瑾伤在肩上,太医查看之后有些为难,“伤口虽然没有毒,但是包扎需要褪下些衣裳,这……”
孟流瑾快疼晕过去了,听到这句话,很想掰开这些古代人的脑壳看一看,命重要还是衣裳重要!
第50章
但站在一旁的北郁沉说:“东西留下, 我来。”
孟流瑾满脸惊恐。
太医不疑有他,留下药箱就退了出去。
孟流瑾面无血色,看向拂衣, “不然……”
她话还没说完, 就被北郁沉打断,“你不是吃了缚纱草?”
孟流瑾:“……”骗你的啊!
北郁沉让拂衣出去, 自己坐到床边,伸手过来解她的衣服。
孟流瑾这次真的要哭, 死死盯着他的手, 下意识往后躲。
北郁沉按住她,面色又冷又沉, “别动。”
孟流瑾生怕他把她的手给拧下来,只能僵着身子不动了。
她咬着牙闭着眼睛, 把脸转向里侧,等着被发现她吃缚纱草是为了不圆房撒的谎。
北郁沉只把她的衣裳褪到肩下, 孟流瑾觉得肩上一阵沁凉,整个人抖了一下。
细白的肌肤在烛光里如瓷如玉, 又因为染上了鲜红的血迹,平白多了两分妖异。
血腥气在空气里蔓延扩散, 可是完全没有所谓的缚纱草的恶臭, 把孟流瑾的谎言揭露的一干二净。
孟流瑾又疼又紧张,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只是身子不住地发抖。
但是北郁沉一句话都没说,先用浸过热水的帕子仔细地给她擦干净血迹,然后用特制药水给伤口消毒。
孟流瑾被蛰得倒吸冷气,眉头都紧紧皱在一起。
北郁沉手上动作放轻。
孟流瑾小心翼翼地偷瞄他。
北郁沉的目光专注在她的伤口上,好像没发现她偷看, 可嘴里却说出一句,“记得下次再换个新借口。”
孟流瑾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失去血色的脸重新爬上红晕,露出的肩头上也一片粉莹。
他说“再”换个新借口!
也就是说,她之前所有不圆房的理由,他都知道是假的,不仅仅是这次的缚纱草!
孟流瑾咬住了下唇,说不出话来。
北郁沉没有理会她的反应,给她消完毒,就拿过太医的金创药闻了闻。
他明显不满意,眉头皱了皱就把药放回去,然后抓住孟流瑾的手,从她袖子里掏出一瓶药来。
孟流瑾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的?!”
北郁沉打开瓶盖,墨色的眸子映着她震惊的样子,“你不是习惯随身带药?”
孟流瑾:“!”
她习惯随身带药连拂衣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发现的?!
这个男人连这个都知道,那、那她做的那些事情呢?
北郁沉重新垂下眸,把药粉细细洒在她伤口上,然后用纱布给她仔细地包好。
孟流瑾整个人都是蒙圈状态,对过去一个月跟这男人同床共枕,还在他面前表演细思极恐。
北郁沉的手法极其熟练,伤口在肩头这种刁钻的地方,他包扎得也很好看,弄完之后,用被子把她盖起来,说:“我让拂衣进来替你换衣服。”
孟流瑾身上的衣服被血浸湿了一大块,北郁沉虽然没有完全给她脱下来,但也不能穿了。
可孟流瑾停留在冲击里,杏色的眼睛里明晃晃的是惊疑不定,完好的那只手下意识拽住他盖上来的被子。
北郁沉忽视她的小动作,转身出了寝殿,对守在门口的拂衣说:“替公主换身衣服。”
拂衣一听他这样说,就知道孟流瑾没事了,连忙应了一声,捧着韩尚宫刚刚送来的衣裳进去。
孟流瑾在床上还一动不敢动,生怕北郁沉折回来,又看出点什么。
拂衣进来看到她这样,吓得脸色发白,“小姐,您没事吧?”
孟流瑾见到是她,又警惕地往门口看了看,“大人走了?”
拂衣以为她是在意北郁沉不陪她,赶忙解释,“二老爷二夫人还有三小姐都在呢,大人安排好了他们应该就回来陪您了。”
谁要他陪?不回来才好。
孟流瑾松了一口气,却不想多说,只掀开被子,让拂衣给她换衣裳。
她肩上衣裳半褪,左肩的纱布上渗出一抹血红,衬得她肌肤越发细白如玉,看上去比平常更多了几分娇媚诱人。
拂衣想到是大人亲手给她弄成这样的,脸上瞬间染上几分喜气,“等小姐好了,就能跟大人圆房了吧?”
圆个鬼的房!
孟流瑾刚要坐起来,一听这句话浑身的劲一泄,噗通一声又跌回床上,以致于牵扯到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拂衣吓了一跳,一看纱布上染的血更多了,忙道:“我去叫大人!”
孟流瑾捂着伤口,咬牙,“回来。”
现在把那朵险恶的高岭之花引回来,还不如拿刀杀了她。
拂衣不解地皱眉,“小姐,你……”
孟流瑾深深吸了口气,把疼压下去,哑声道:“今晚出了太多事情,大人得去帮皇上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