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坐在他们的对面，看着叶亿昕开始喝粥才跟着动起碗筷。
“亿昕，你为什么不跟我和江煜住在一起啊？”
两大人安静地喝粥。
良久，叶亿昕回，“亿昕工作忙总赶不回来。”
“骗人，你接我上学又接我放学都赶得回来啊。”
沉默。
江煜抬眼看了他一眼，江念立即缩着脖子继续吃着煎蛋。吃完早餐那人收拾餐具，叶亿昕帮江念捡东西，“没有什么落下了对吧？”
他摇摇头，“不知道。”
又来回检查了一下才把书包的拉链拉上。牵江念出门，那个人已经拿了钥匙和公文包等着，“好了吗？”
江念点点头，江煜走出房门，叶亿昕抱着江念跟在他身后。来到小区车库，看着他向他的车走去，叶亿昕顿了顿。
“亿昕怎么了？”江念搂着她的脖子问。
她笑着摇头，终还是抱着江念坐到他的车后座上。她知道她的念儿是希望他们两人一起送他去上学，她怎么舍得让他失望。
车子开出小区，江念窝在叶亿昕的怀里眼中带笑，这是第一次亿昕和江煜一起送他上学，“亿昕。”
“嗯？”
江念捏着她的手，声音欢快，“小念昨天在小区看见一个阿姨，她的肚子这么大。”他在他肚子上比划了一下，“赵阿姨说她肚子里面有宝宝在长大，肚子才这么大的，还说每个人都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是不是这样呀？”
叶亿昕揉着他的头发笑道，“是啊。”
“那以前小念也在亿昕的肚子里吗？”
她点头，“嗯。”
他闪着亮晶的大眼，“可是，为什么宝宝会在妈妈的肚子里呢？”
车内一片寂静，叶亿昕有些呆楞，因为并不知道要怎么去回答，正抬眼，便与后视镜中那人的目光对上，马上两人又迅速移开。
“你说呢？”不懂怎么解释，叶亿昕反问道。
江念又乖乖坐进她怀里，“我问了赵阿姨，她说因为爸爸爱妈妈，妈妈也爱爸爸，宝宝就会像种子一样在妈妈肚子里慢慢长大，等到瓜熟了，宝宝就落地了。”
叶亿昕哑口无言，应该是这样的吧。
“那小念也是江煜爱亿昕，亿昕也爱江煜才发芽的吗？”他眨巴着大眼，眼里尽是童真。
顿了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过去是爱的，但是现在……
见她没有回应，江念贴上她的脸与她直视，“不是这样吗？”
轻轻一叹，“是。”
车内气氛尴尬。
江念笑出声，眼中印着周边的华光，“我们班阿京他有个妹妹，我好羡慕。江煜爱亿昕，亿昕也爱江煜，那就给小念生个妹妹吧，家里都没人陪我玩。”
叶亿昕脸色僵硬，她要怎么回答，正郁闷，那至始至终都沉默的人终于开了口，“念爷，你看那辆喷水车是不是很酷？”
江念立即把脸贴到车窗玻璃上，只见道路洒水抑尘车从左边车道开过来，水从车身两侧喷射到地面上，路面立即像刚下了一场雨般深黑湿润。
小家伙好奇地打量，已经忘记了之前的话题，此时目光随着那辆洒水车移动，“江煜，车子下面是不是放了很多水枪啊？”
“不是，是……”
在两父子你来我往的谈话中，叶亿昕稍稍松了一口气，果然小孩大都容易转移思绪。稍稍抬头，便见他正好从后视镜里看她，眸中的幽光意味深长。叶亿昕把头偏向窗外，不愿看他。
车子开到智高幼稚园大门，江煜把车停下，叶亿昕正要抱小念下车，他立即制止，“你在车里，我带他出去就好。”
下一刻他下车，绕开车身，打开后车门抱江念出来。
“念爷，亿昕肚子疼，就不让她下车了吧，江煜带你去……”
他的声音渐行渐远，竟带着莫名的祥和安稳。
等那一大一小消失在学校高高的围墙里，叶亿昕拎着包包下车。本打算打车先回公司，再让助理把她的车开回来，只是这几天她的运气都不怎么好，好不容易来一辆的士，却亮着红灯飞驰而过，一连几次都是这种状况，好脾气都被消磨殆尽。正准备拿手机让助理开车过来接送，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二话不说将她往保时捷车上带。
叶亿昕愤怒，“放手！”
那人似没听到一样，打开车门将她往车里塞，“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正要起身，他一只手扶着车门，另一只手搭在车身上，高大的身影向她笼罩而来，语气中是明显的愤怒，“就这么不想跟我呆在一块？”
她冷笑，虽没有回答，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江煜看了她好久，深邃的眼睛附上几缕笑意，“是不是……还在乎？”
若是真的放下了就不该是这种态度。
抬头瞪他，表情有些恼怒。
“如果不在乎了就安安静静地坐车里，只当我是出租车司机嗯？”他的声音忽然温柔又低沉。
叶亿昕深呼吸，罢了，反正还要等车，他既然爱送就让他送。见她终是把头探进车里，江煜笑了笑，给她关上车门，饶过车身坐到驾驶坐上。
车缓缓行驶，叶亿昕看着前方目不斜视。
“去哪？”
“回小区。”她的态度依旧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