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时间晚了,我就不留你在这里晚膳了。”周烨已经毫不客气地送起客来。
“这么小气?在你府里吃都不行?”周煜说到。
“不行。凤儿已经备好饭了,你显然不便见我的亲眷,我是中途被你叫走的。”
周煜便“啧啧”了两声,“叫得这个亲哦,还凤儿。”
“王兄好走,不送。”
“你这个人——”
“来人,送客。”
周煜感觉自己话没说完呢,就被周烨给撵走了。
周烨一边在房间里喝着茶,一边想着什么。
不多时,靳东凯就把阮巡叫来了。
“画呢?”周烨问阮巡。
“什么画儿?”
“你去舞乐坊拿的庆妃的画,你不是说替本王拿的,怎么不见你交上来?”周烨坐在当庭的椅子上,问阮巡。
阮巡的脸当即白了,“奴才不敢,就算给奴才雄心豹子胆,奴才也不敢私藏庆妃的画像啊。”
周烨面无表情,“靳东凯,准备刑杖,打死为止!”
阮巡的脸特别难看,他咬了咬牙,一言不发。
永宁宫的门口,行刑的人已经准备着了,阮巡还是不说话。
阮巡毕竟是行伍出身,身体那叫一个棒,可刑杖也是不眨眼的,大概百十下以后,阮巡便皮开肉绽,嘴角冒血。
周烨一直在喝茶,“还不说么?”
“奴才——奴才不知道该说什么。”
“继续打。”
就这样又打了数百下,阮巡只剩下半条命了,可他还是不说。
周烨瞧着阮巡软硬不吃的样子,对着靳东凯说,“去他的住处,把画儿都拿来。”
靳东凯又领命而去。
“你就这样护着她么?宁死也不把她说出来?”周烨询问下面的阮巡,他还紧紧地咬了咬牙。
阮巡没说话,他嘴硬得很,什么都没说。
周烨有一种感觉,他的卧榻之侧,现在,正有人在酣睡,在觊觎。
他如何能够受得了?
阮巡暗恋杜九凤,看起来已经入了骨子了,他不晓得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样的过去,是否曾经有过接触,这些他都不知道。
周烨有些恼怒,有些吃醋。
生平,他头一次知道了醋是什么味儿,可他决计是不会承认的——他吃醋了。
不多时,靳东凯就回来了,手里拿了好些杜九凤的画儿,有她跳舞时候穿着暴露的火红衣衫的,有她静静地坐在窗前的画像,那都是京城的纨绔子弟们眼中的杜九凤,她曾经在京城众公子哥的眼睛里,如同交际花一般。
“把阮巡送回他家,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让他出门,不过,他这副身子,也出不来。”周烨鄙夷地瞧着几乎被打残了的阮巡,低哑着嗓音说到。
他愤而把这些画儿随手扔在了永宁宫,便又去了浅云阁。
周烨到达“浅云阁”的时候,杜九凤已经把饭菜都布置好了。
吃饭的时候,周烨一直都没说话,好像有一股气,一直在腹腔中,并不发作。
杜九凤想问,又不敢问,也便强忍着。
竹兰收拾了碗筷以后,周烨就拉住杜九凤,不让她走。
“王爷今夜要在这里就寝吗?若在,妾身去铺床。”杜九凤说到。
今天晚上,在床上,周烨再次变身为虎,他在杜九凤的耳边说到,“你身边需要多少男人才够?本王身边的男人,你勾引了一个又一个!”
这话,让杜九凤听得,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勾引过男人?多少男人才够?
莫不是——
莫不是下午夏玄来见她,他知道了?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杜九凤心里吓了一跳,上次她就疑心,他知道了夏玄的存在,必然也会知道她和夏玄的关系,他怀疑她是细作,杜九凤已经动了心思,想着跟周烨说,她不是夏玄的细作,她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全副的心思,都在周烨的身上。
这几日,杜九凤一直想着,找个时间,把自己和夏玄的关系,夏玄是璃国二皇子的事情,都告诉周烨,她想的是,反正这件事情,周烨已经知道了,与其每次都让他这么怀疑她,不如索性告诉他,日后两个人同时面对夏玄这个敌人,而且,周烨城府那么深沉,脑子必定比杜九凤厉害得多,再说,载国不是杜九凤一个人的,护住载国,不光是杜九凤一个人的事情。
杜九凤决定,就这么办,现在最主要的,是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正如今夜,她并不晓得周烨是为了发什么大的火气,有了火气,便在她的身上发。
周烨折腾了她半宿才睡,睡也没睡好,合上眼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醒来的时候,走出卧房,看到他在外间喝茶,杜九凤晓得他不痛快,便不去惹他更不痛快。
她便想悄悄地返回房间去,却被周烨叫住了,“回来。”
杜九凤硬着头皮过来了,可她过来了,周烨还是一句话不说。
“今儿靳东凯怎么不给你送大红袍了?”杜九凤问。
“他来了,我又让他回去了。”
“王爷今儿不喝了吗?”杜九凤问。
周烨没说什么,只是瞟了杜九凤一眼,然后说了句,“今儿不喝,以后也不喝了。”
杜九凤只点了点头,怎么感觉周烨话中有话?她都听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