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尧眼眸通红，声音沙哑：“好。”
*
严家的事情顺利解决以后，马煜奇没地方去，于是龙泽等人把他带回了处理局。等到了零点他们还要去一趟鬼门维护秩序，所以没有人下班。
小貔貅也没有。
小貔貅仰躺在枕头上睡觉，身上盖了一条小毛毯。寂静的夜色下，小貔貅的一条后腿微微抽搐了一下，将小毛毯踹得老远，露出软乎乎的小肚子。马煜奇拎着小毛毯又给崽崽盖上，托着下巴盯着崽崽发呆。
虽然他这个鬼一向没心没肺，但不可否认的是，今天是这几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了。
帮助严嘉木找到了妈妈，还和小貔貅做了好朋友。
他戳戳崽崽起伏不定的小肚子，弯起眼睛笑了笑，“我明年再来看你，你可不能忘了我。”
睡梦中的小貔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尾巴从身下悄悄挤出来，紧接着便缠上了马煜奇的手腕。尾巴尖尖不停地左晃右晃，扫得马煜奇的手腕有点痒。
叮咚——
清脆的声响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顾渺然从一侧站起身来，她的目光落在马煜奇身上，淡声道：“十一点五十分了，我们该走了。”
马煜奇将崽崽抱起来，回头：“走吧走吧，明年我再来。”
鬼门前，霍蓓姗姗来迟，在鬼门开启的最后一秒终于出现在了龙泽等人的面前。她望着几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听我丈夫说这几年的事情，听得太入神了。”
龙泽摆手：“没事，又没迟到。”
霍蓓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链，摘下来递给龙泽，“真的很感谢你们，这一份恩情对于我们家来说真的很珍贵，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我们必万死不辞。”
“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了。”龙泽瞥一眼那手链，和顾渺然对视一眼，后者道：“手链你带着吧，明年中元节我们不一定过来守门，到时候你找不到我们就没法去见嘉木他们了。”
顾渺然见她有些迟疑，直接动手将手链再次卡在了霍蓓的手腕上。
动作有些粗鲁，但却让霍蓓意外的温暖。
她弯了弯眼睛，“真的谢谢你们。”
仅仅只是一晚上的时间，霍蓓都不知道说了多少个‘谢谢’了。但她心里清楚的很，不管是多少个‘谢谢’都无法表达她的谢意，也不能代表处理局给的恩情。
鬼门已开，但和一天前完全不同。鬼门第一次开启的时候，一群的鬼门堵在门口卯足了力气想要往外跑。等到鬼门第二次开启，这群鬼全都站在一边，有的甚至在和守卫大哥商量。
“哥，我今天串门都没串完，我哥哥家的二胎今天刚生下来我还没去看过呢！”
“就是就是，我还有好多话想跟我妈说。”
“哎呀终于赶回来了，大哥你们就是太准时这一点不好。”
守卫嘴角微微抽搐。明明昨天还在夸他们守时这一点做得最好，今天守时就变成他们缺点了。
无言以对。
跟赶鸭子进窝似的，守卫把这一群活泼得有点过分的鬼全部都赶进了鬼门之内。守卫站在一侧，面无表情的望着乌压压的一群，“有没有要举报哪个鬼还没有回来的？举报有奖励。”
众鬼：“……”
守卫再度扫了他们一眼，“没有吗？你们要知道长久待在人界会是什么后果，魂飞魄散不说，甚至无法投胎。不要以为你们瞒报是对他的好，你在助纣为虐！”
有力的最后四个字落下，吵闹的鬼门前竟然鸦雀无声。
不多时，鬼群里露出了一个脑袋，一个男鬼颤颤巍巍地跑出来伸出自己的手，用哭腔道：“我，我举报。”
守卫：“说吧。”
“M市老房区那里有个鬼叫做于恒，我路过的时候叫他一起回来，他说他不回来了，要我保密来着……”
守卫闻言，点点头。
马煜奇和霍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一时间伤感都被冲淡了不少，只觉得这鬼界也挺有趣的。
守卫又问了一句：“还有没有要举报的？”
鬼群很安静，想来是除了那个叫做于恒的之外，所有离开的鬼都回来了。于是守卫对龙泽等人示意了一下，玄风转身离开，没一会儿的时间便拎着一个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鬼回来了。
那鬼身上还穿着校服，看样子好像是M市市一中的。
马煜奇和霍蓓都知道这个学校，毕竟这学校里出了不少的状元。
于恒被拎着过来的时候还使劲挣扎并且嚷嚷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参加今年的高考！”
众妖众鬼：“……”
龙泽凑到守卫面前好奇的问：“这家伙怎么死的？”
守卫低头看了眼册子，顺利找到了于恒的名字，他道：“在三模的时候猝死了，所以没能参加那一届的考试。”
龙泽：“……”
有点惨。
怪不得一直嚷嚷着要高考。
玄风将于恒扔到鬼群里，回头对守卫道：“你们鬼界也可以搞个高考什么的，满足他的愿望。”
只有这样，执念才会消。
守卫听着还觉得这提议挺好，殊不知旁边的鬼群里一大波鬼面露恐惧、大惊失色。
都他妈变成鬼了还要高考，耍鬼呢！
顾渺然的手轻轻搭在霍蓓肩膀上，在女人耳边轻声道：“时间不早了，去吧。嘉木是一个好孩子，不需要担心太多，以后的日子还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