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久见啊。
余闻还真的仔细想了一下江姜说的话,如果她真的把自己练了二十多年的腹肌作成软绵绵的一整块,那他……他有点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你得多运动。”余闻如是说。
江姜伸到盘子上方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又慢慢的、慢慢的缩了回去。
“不正面回答,意思就是嫌弃啰?”
糟糕。余闻心里一咯噔,要出事儿。
幸而他反应快,立马以牙还牙:“我也胖了,你嫌弃我吗?”
江姜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当然不嫌弃。”
“胖到两百斤呢?”
江姜眼前浮现出自己两百斤的形象,她觉得有点头晕。
两百斤的话,宰了都能过年了吧。
她顺理成章的把余闻想象成了一头猪。
如果学长真的变成了一头猪……江姜惊恐的发现,她居然觉得余猪猪还有点可爱诶。
这踏马得是多么感天动地的真爱才能在对方变成猪的时候依然觉得这头猪很可爱呢?
江姜被自己吓到了。
而余闻见她不答,心下竟然隐隐失落,他拿江姜的话将她的军,却带着些自己也没察觉到的酸涩:“不回答,是嫌弃的意思?”
第70章
听到学长的质疑, 江姜几乎要指天发誓:“没有,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
余闻幽幽道:“你刚才犹豫了。”
江姜飞快答道:“那一定是错觉。”
“我亲眼看到的。”
“眼见不一定为实。”
余闻对她胡说八道的功力叹为观止, 虽然他同样也在无理取闹, 但终究姜还是老的辣,他的功力, 完全赶不上江姜的一半。
江姜莫名其妙的体验了一把被女朋友(?)制裁的感觉。
但她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拿捏的?想捏她的错处, 那不能够。
想通了这一点,江姜眼睛一眯,一道精光飞快闪过,她造作的大呼小叫, “好深的心机!明明是你嫌我胖,却倒打一耙,说我嫌弃你, 以此来堵我的嘴,好险恶好龌龊的心思!”
余闻:她居然发现了我在故意堵她的嘴?
他自然是坚决不承认的,还说:“你故意冤枉人。”
“哼,才没有呢, 是你嫌弃我才对。”
余闻立马指出一个漏洞:“倘若我嫌弃你, 为什么还要给你打菜, 直接让你清汤寡水的饿着不好吗?”
江姜大怒:“好哇, 你还想饿着我。”
“……”余闻无语,这样不讲道理还怎么聊?
江姜自己也知道自己说的话站不住脚, 她想了想, 又想出一个绝妙的理由。
她铿锵有力的说:“我知道了,你是在羞辱我。”
余闻:“?”
他缓缓打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羞辱她,这从何说起?
江姜栽赃陷害起来毫不心虚, 她扯得有理有据:“明知道我胖了,还故意放这么多好吃的菜在我面前,不就是想让我嘴馋吃不到吗?为了馋我,您可真是用心良苦。”
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就是了。
每次余闻想发点善心,江姜总能让他认识到他的做法到底有多么愚蠢。
——果然还是让学妹直接饿死比较好。
江姜还在喋喋不休:“嘴上叫我快吃,实际却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余闻打断她:“什么叫那种?”
“三分羞辱、三分嘲笑、三分鄙夷,还带有一分凉薄。”
余闻被噎了半晌,才半嘲半夸的赞道:“比例算得还挺精确。”
“那是。”江姜挺得意的,“我算的肯定准。”
余闻唇边溢出一缕笑意。
“你笑什么?”江姜非常警惕,“是不是在笑我?”
“没有,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你数学学得好。”
“惹,这是在自夸吗?”
江姜在理科方面本来就没啥天分,数学更是学得稀烂,上个学期的离散数学,还是余闻手把手教会的。
说她数学学得好,这不是自夸又是什么?
等等,还有可能是在转移话题。
江姜机敏的把话题强行“掰回正轨”:“别打岔,我们现在在说你刚才的态度问题。”
“所以?”
“你知错了没?”
余闻无言。
学妹可真是把得寸进尺这四个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突然悟了:我为什么要跟学妹计较?跟她计较不是会被拉入她所熟悉的战场,然后被她彻底打败吗?
来自学妹的长久鞭策提高了余闻的忍耐力,更何况再扯下去不知道还要扯到什么时候,桌上的菜都快凉了。
他放弃了争执,好脾气的、纵容又豁达的说:“是,都是我的错。”
由于对手单方面竖了白旗,江姜霎时傻眼:这就赢了?
傻眼过后便是难耐的兴奋。
赢了哎,我居然赢了哎。
她骄傲又膨胀的想到:还有谁,还有谁能与我一战?
江姜像只得胜归来的大公鸡,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用傲慢的口吻为这场争斗做了圆满的总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光要知错,还要学会改正,日后切不可再犯,你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