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嘴角抽了抽:“……正说扶云呢,你能不能不要打岔?”
“原来提起一辈子留宿皇宫,便是皇上眼中的打岔。”申屠川淡淡开口。
季听哭笑不得:“别闹了,你以为我不想让你留宿吗?”
可之前的努力不是都失败了么,每次她说要修改律法,那群老迂腐就跳脚三尺高,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杀他们全家。她也想过不修改律法,直接让申屠川进宫,只是这样一来他便不能在前朝帮她了。
……一想到自己亲自应付那群文臣,她就觉得脑子都要炸了。
因为陷入了为难的境地,给申屠川名分的事也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她轻叹一声:“你的事以后再说,先帮我想想扶云这事要如何解决。”
“听儿是怎么想的?”申屠川见她真心发愁,便也正了神色。
季听顿了顿:“我想让他明白我的苦心,好好参加科考,有一份好的前程,这样他将来万一看上哪个侯门世家的姑娘,也不至于因为身份被嫌弃。”
申屠川思忖许久:“此事交给我,但若我做得好了,你有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奖励?”季听扬眉。
申屠川唇角勾起:“什么都可以?”
“……鉴于你在我这儿的名声不怎么样,我可不敢这般承诺你,”季听突然谨慎,“若你真帮我说服了他,我便给你奖励,只是奖励是什么,得我来说得算。”
申屠川沉思片刻,觉得自己虽然有可能不会赚,但也绝对不亏,于是欣然同意了。
翌日一早,季听便收到了一份奏折,洋洋洒洒一堆字,中心意思就只有一个,若季听真没有纳扶云为男妃的意思,那就尽快给他净身,省得将来会淫乱后宫。
她无语片刻,待申屠川来了后扬了扬手中奏折:“这便是你想的法子?”
“不行?”申屠川反问。
季听无语:“说不上来行不行,就是觉得有些损了。”
“若是能有用,损一点又有何妨。”申屠川十分淡定。
季听沉默片刻:“所以你打算让我拿去给扶云看?申屠大人,我可要提醒你一句,这上头盖的可是你的私章,若是让他看见了,恐怕会以为我们夫妻二人狼狈为奸。”
申屠川被她口中的‘夫妻二人’取悦了,眼底闪过一丝清晰的笑意:“这奏折只是我写给你看的,为的是将来他问起时,省得你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至于奏折本身,你不必给他看。”
“那他如何知道有这么一封奏折?”季听扬眉。
申屠川看向她:“自然是我去说。”
“看来你心中有了主意,那就交给你了,”季听索性不管了,“我今日就闲着,什么都不做。”
申屠川看了她一眼:“无事就好好想想,该给我什么奖励。”
季听笑了一声,催着他去找扶云了。
申屠川找到扶云的时候,扶云正坐在院子里发呆,看到申屠川后顿时像竖起刺的刺猬,一脸警惕的问:“你来干什么?帮皇上做说客。”
“做什么说客?”申屠川看向他。
扶云愣了愣,有些怀疑的问:“你不知道?”
申屠川也跟着蹙眉:“知道什么?说清楚。”
“就……我和皇上闹了点不愉快,皇上没跟你说吗?”扶云一脸别扭,半信半疑的问。
申屠川淡定的到他旁边坐下:“我今日来是找你有事,并不知道你跟皇上闹别扭的事,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先说有什么事。”扶云不肯先开口。
申屠川顿了顿:“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来问问你,知不知道有人上奏找你麻烦。”
“找我麻烦?”扶云睁大眼睛,“为什么?我得罪谁了?”
“皇上先前为牧与之正名时,也说过你并非侍夫,只是她的近侍,近来便有朝臣说你一外姓男子,又非皇上帐中人,一直住在皇宫太过不妥,若是皇上不打算让你离宫,便要尽快要人为你净身。”
扶云顿时下身一紧。
“我来便是想问你,可知道此事?”申屠川看向他。
扶云一愣一愣的:“我、我不知道啊。”
申屠川轻叹一声:“我就知道皇上未同你说……此事既然皇上要瞒着你,按理说我是不该泄密的,可如今朝堂上催促皇上,皇上要想保住你,恐怕要耗费极大的心力,”申屠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而即便耗费巨大心力,也未必能护住你,你看看我便知道了,正常男子想留在宫里有多难。”
扶云的表情逐渐复杂,许久之后哑声道:“皇上从未同我提起过此事。”
“她向来疼你,自是不舍得吓你,只是如今怕也很难留你在宫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别的打算,”申屠川蹙眉,“若是没有,只因这点小事就和朝臣反目,怕是会叫满朝文武寒了心。”
扶云怔愣:“……这般严重吗?”
“自然。”申屠川淡定的和他对视。
扶云好半天都没开口,许久之后才低声说一句:“有的。”
“嗯?”
“除了硬保我,还有别的法子。”扶云嘟囔。
申屠川唇角微勾:“哦?什么法子?”
“我出宫,去报名科考,等有了功名后,也能像你一样日日见到皇上。”扶云抬起头时,眼眶都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