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竞价赢了的夜晚,申屠川来时,季听朝他伸出手:“本宫没钱了。”
“我有。”申屠川说完,便叫人去取了银票给她。
季听低头清点:“看样子她是不会死心了,日日这么抬价可还得了,不如明日本宫让她一把,先把她的银子花光如何?”
“明日便是卖身之日了。”申屠川绷着脸。
季听恍然:“对哦,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那你要多给点银子吗?”
“十万两够吗?”申屠川问。
季听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不经意的问:“风月楼给你的抽成再高,也不会将赚来的都给你,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总之不是贪赃枉法得来的。”申屠川淡淡道。
季听轻嗤一声,没有再追问,拿了钱便要离开,申屠川蹙眉拦住她:“为何每日都走这么早?”
“哦,府中有事。”季听随口道,其实是因为自己每次都是偷偷来的,未免牧与之他们发现了唠叨,必须要早些回去才行。
申屠川抿了抿唇:“殿下之前也这般说,到底是何事?”
“问这么多做什么,公主府的事岂能告诉你一个外人。”季听斜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申屠川枕着脸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好半天才别开视线。
季听快到公主府时,还特意叮嘱车夫从后门进去,接着做贼一般往寝房跑,眼看着快到寝房时,一道清幽的声音便传过来了:“殿下这是去哪了?”
季听僵了一瞬,镇定的回头:“与之,你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等殿下回来,”牧与之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殿下这些日子好不威风,每日跟个身份低微无名无封的女子争风吃醋,还为此花了十几万两,整个京都城都知道了,只是不知殿下哪来的银子?”
“……总之不是贪赃枉法得来的。”季听拿申屠川的话堵他。
但牧与之显然没她那么容易放弃,闻言依然追问:“所以来源何处?”
季听抿唇,没有要说的意思。
庭院中蓦地沉默下来,许久之后牧与之轻叹一声:“殿下便这么喜欢他?”
季听一脸真诚:“不喜欢。”
“呵。”
季听:“……”你看,她就是说实话,也没人信的。
牧与之定定的看了她片刻,突然问:“殿下还有多少银子?”
“十万两。”季听如实回答。
牧与之勾起唇角:“真多。”
……但凡不是牧与之富可敌国,她或许就觉得他这句不是讽刺了。季听嘴角抽了一下:“已经够了,敢跟我争的那个人,也只有四万多两银子而已。”
“那就祝殿下明日顺利。”牧与之说完,转身便走了。
季听知道他并非出自真心,所以见他就这么走了,心里跟敲锣一样,一晚上都睡得不怎么了,翌日一早去找他,却被扶云拦住了。
“牧哥哥说,想暂时清净一下,让殿下不必去寻他。”扶云一脸无辜道。
季听心中更忐忑了:“他生气了?”
扶云想了想:“看不出来,殿下得罪他了?”
“嗯。”季听诚实道。
扶云点了点头:“那肯定是生气了。”
“……哦。”季听无奈的看他一眼。
因为牧与之不肯见她,她愁眉苦脸许久,最后想到了什么一个人出门去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一边将个油纸包给了扶云,一边让车夫尽快准备马车。
“这是什么?”扶云问。
季听疲惫的揉揉鼻梁:“糖栗子,南山寺那家的,你给你牧哥哥送去。”
“从咱这到南山寺,一来一回得三个时辰,殿下亲自去买的?”扶云震惊。
季听忙着离开,上了马车后探出一个脑袋:“把东西送去后,帮我跟你牧哥哥求求情,让他别生我气了。”
扶云讷讷的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时,季听已经离开了,他只得赶紧去找牧与之。
牧与之看着包裹严实的油纸包,颇为无奈的叹了声气:“伏低做小她倒是会得很。”
这边季听料定牧与之见到她辛苦买来的东西后,必定舍不得再同她闹别扭了,所以便心情不错的到了风月楼。
很快便到了今晚的重头戏,果不其然绿芍又来了,季听轻嗤一声,在她开口之前先一步举牌:“五万两。”
身份悬殊,每次同绿芍相争,她都有种丢人的感觉,所以这次索性直接堵了她的路。季听报了价后,眯起眼睛看向她,却发现她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扭头就走,顿时眉头微微一蹙。
绿芍从楼下看了她一眼,接着垂眉敛目道:“六万两。”
她这一叫价,满座哗然。老鸨下意识看向申屠川,却看到他眼底浓郁的不悦,顿时捏了把汗。
季听眯起眼睛:“七万两。”
“八万。”绿芍丝毫不犹豫。
季听眼神一冷:“十万两。”
绿芍沉默了,季听勾起唇角,正要将银票丢下去时,就听到她突然开口:“十五万两。”
季听:“……”
在场的人原本还在喧哗,渐渐的被两个女人的战争吸引了,一时间热闹的风月楼寂静无声,彻底成了绿芍和季听两个人的戏台。
老鸨见季听不说话了,顿时都快疯了,生怕季听就这么放弃了,那她家主子今晚就得跟那个女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