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赏银,好几个姑娘都去试了试,只有两个堪堪弹奏出来。
一个不过十二,一个相貌平平约摸双十。
“你唤何名字?”柳娡走到小姑娘面前问道。
“回柳娘子的话,我叫单寻梦。”
“单寻梦?名字取得还不错,你从何时学的琴艺?”
“半年前。”
“才半年?”柳娡讶然,这可比她天赋高!
“是的,柳娘子。”
“我知道了。”柳娡心里已经有了底,依诺一人赏了五两白银。
赏罢,又对于妈妈说道:“还请于妈妈随我进屋内说话,择日不如撞日,不若就今儿把契书拟了,价格谈合适。”
“这,这是成了?”于妈妈还以为悬了。
“成了。”
于妈妈为了前程,自然也没把价抬高,反而还自觉压低了些,契书签好后,柳娡没多作逗留,同沈恪等人一道儿离开了绮云阁。
回去的马车上,沈恪惊叹了声:“我真没想到,能以一千两就把整座绮云阁给盘下来。”
“是呀,不过那于妈妈是个聪明人,这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自然不会开高价。”
沈恪笑了声:“那你以后可有得忙了。”
柳娡摆弄着给儿子刚戴上去的金锁,看样子十分高兴。
“忙点没什么,最重要的是有奔头呀!想想白花花的银子,这点累算什么?”
“不过……”柳娡话锋一转,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见她面露一丝难色,沈恪追问:“可有后顾之忧?”
“想要让那些娘子们成事,还得调J个一年半载,得花不少心血和时间呢。”
“那于妈妈是个能干之人,你只管吩咐了她去办,没必要事事亲为。”
……
马车刚到了幽兰居,只见富贵儿正徘徊在门口,略显焦虑。
柳娡等人一下马车,富贵儿便迎了上来。
“娡儿!你可算回来了。”富贵儿面露难色:“你要再不回来,我就真的没了。”
沈恪撇嘴:“好好说话,你怎么就没了?”
富贵儿拉过柳娡,墨黑的眉紧蹙:“来了个好厉害的女人,擦得香喷喷的,说是你姨娘,噫~风骚得很,我要赶她出去,她还摸我!”
“我姨娘?”柳娡沉声道:“那便进去会会,她若真是个骗子,立即送衙门办了。”
才刚走到大堂,柳娡便闻到了一股沁人的幽香,她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香。
看来来人不简单,要么她是个调香高手,要么她有权有势有地位,能得此独一无二的香。
柳娡走进屋内,只见那人背对着她坐着,一身绫罗绸缎,打扮雍容华贵不落俗气,举止妖娆妩媚。
听到脚步声,女子殷红的唇微扬:“小丫头,你可叫我好等啊!”
说罢,她回眸看向柳娡,过了这么多年了,这张妖艳倾城的容颜竟一点儿也未老去。
“阿,阿蔓?”
女子轻摇着手中的青罗玉扇,叹息了声:“傻了?我可是第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
似是想到什么,阿蔓惊慌的抚上脸:“难道,姨娘老了吗?”
“不是。”柳娡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上前惊喜的握过阿蔓的手:“我不是在做梦吧?阿蔓真的是你吗?”
“这一别,竟过了八载,你长大了!”阿蔓十分欣慰,拉着柳娡坐了下来。
“我之前找过你,可是每次有点线索就断了。”柳娡神色黯了黯。
“这些年我得过且过,去了很多地方,半年前我来了杭州,听闻杭州有个天仙楼,便去瞧了瞧,我一猜就知道是你,果不其然。”
阿蔓虽说得轻描淡定,可也知其中有多曲折离奇。
柳娡叫府里的下人赶紧送来来了果子点心,和一壶上好的龙井。
“你可成亲了?”
柳娡笑着摇了摇头:“这女子一成亲,诸多身不由己,我也懒得淌这混水。”
“哎,也对。”阿蔓似是想到什么,笑眯了眼:“那富贵小郎君,可是你相好?”
“不是。”
听到不是,阿蔓掩嘴浅笑:“那甚好!我还以为是你相好,手下留了情,这小郎君有意思得紧,一调戏他,耳朵就红了。”
柳娡想到富贵儿胀红着一张俊脸,可怜兮兮得快要哭的模样,也不由掩嘴笑了。
“阿蔓可别欺负得紧了,把人吓坏了可不好,这天仙楼一些重要的活计,还得倚重富贵儿主持呢。”
“放心吧,我有分寸。”阿蔓摇着手里的玉扇,瞧了瞧这屋子的格局,叹道:“这倒是个好地方,不想你顶有出息,如今已有这般家业。”
“若阿蔓有这心思,哪还有我用武之地?”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才情是有,可人懒惰又无上进,仗着这身本领才得以苟活至今日,我逍遥自在惯了,若叫我管这家业,我得疯了不可!”
柳娡好奇问道:“我之前曾在凉州卫听闻过有人舞了一支七彩云裳舞,不知……”
“是我。”阿蔓讶然:“原来,你竟也去过凉州?”
“可惜我们俩就此错过了。”柳娡略微遗憾,不过好在还是重逢了。
阿蔓不在意的说道:“当时我身上的银子都花光了,没办法才出来卖艺,跳完这一支舞,有人拿了两箱子黄金叫我跟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