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顾聿也没在说什么，看她将餐桌挪到病床上也只是看了一眼，没再出声反对。
“你腿上的伤喝一些滋补的汤会好的快一些，你不喜欢洋葱我都给换了，我煲了一晚上呢。”
她舀起一勺凑近顾聿的嘴边，对上顾聿一双面无表情的脸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此时的情况，讪讪地收回手五指微弯示意：“呃...你自己来，尝尝吧，很好喝的。”
顾聿靠着靠枕一时没动，许是她的讨好太过小心翼翼，眼里的期待又过于明亮，终究是不忍在人前让她尴尬，顾聿放下平板从她手里接过勺子吞下一口。季灵鹿立刻就笑了，然而下一秒就听见顾聿说：“下次不要送过来了。”
他吃得很慢，垂着眼的侧脸看着显得有些冷淡，季灵鹿没法从他的表情里分辨出食物是否符合他的胃口，她又忍不住想起从前了，明明她做什么顾聿都很喜欢的啊......
不过吃了几口顾聿就把筷子放下了，不紧不慢地用毛巾擦了擦嘴，瞥一眼失落的季灵鹿，直接道：“我目前没有跟谁恋爱或是结婚的打算，你没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与其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费工夫，不如换一个目标。”
这话一出，站在一旁温鸣立马不忍直视地闭紧了眼。
——拜托，您都结婚三年了。孩子都快三岁了。
这话自然不能说。她又忍不住去看总裁夫人的表情，如她所料，季灵鹿也是一脸精彩，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一个假笑，干巴巴地道：“没事，我也不着急……”
这一仗输被打击得够惨，季灵鹿光鲜亮丽地来灰头土脸地去，温鸣送她下楼顺便给她打气：“您别丧气，顾总平时对人都是这个态度，这还算好的，至少他今天还吃了您做的饭啊对吧？再接再厉啊！”
“真的吗？”
没失忆前顾聿对她千万般宠，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不过她确实也不知道他对着别人是什么样。
温鸣点了点头：“真的，面对别人顾总向来难近人情。”
季灵鹿有一点被安慰到。
下午周云让司机接季灵鹿到老宅吃饭，顾聿失去有关季灵鹿的记忆的事已经跟关系密切的好友及公司里身边的人交代过了，务必短时间内不要刺激他，顾聿既然认为季灵鹿是周云安排的相亲对象，暂时就让季灵鹿以这个身份接近顾聿，看看是否能再度擦出一段爱的火花。
季灵鹿对周云说：“今天他已经明确跟我表示不可能，让我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周云赶紧劝她：“这时候不能听他的呀！他连自己想要什么也是不知道的呀！一开始都这样，嘴上说不要，这个时候你得主动出击，等他熟悉了一些，关系就可以进一步发展了嘛！”
周云拍了拍胸口：“你尽管往前冲，顾聿那边的思想工作包在妈身上！”
顾山海也出主意：“明天起让人别往医院那边送饭了，我看他还有什么可挑的。”
有一家人做后盾加油打气，季灵鹿很快信心重燃，挺直身板点点头：“那我回去再想想办法，那先定一个小目标，争取先锁住他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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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许是周云劝说工作做得到位，季灵鹿一连去了几天医院，顾聿虽然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好在也没再发表类似“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这种话了。
不过今天一早季灵鹿到医院就吓了一跳。
“什么？他出院了？”
季灵鹿今天特意比平时来早了些，变着花样准备了许多吃的，然而没想到病房是空的，季灵鹿傻了，一问才知道，顾聿早在半小时前就办理了出院。
离开病房，季灵鹿先给周云打了个电话。
“啊？他出院了？”周云显然也不知道这回事，吃惊程度并不亚于季灵鹿：“没回家啊，他身体都还没恢复出什么院啊，这孩子。”
季灵鹿扶了扶额：“那我先打电话问问温助理问问，等会儿给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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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一辆崭新的古斯特座驾停留在水苑公寓楼下。
后座车门打开，顾聿手握一根定制拐杖下车，他的背挺得笔直，步子慢而稳重，若不是那根显眼的拐杖丝毫看不出他脚上有伤。
司机在楼下等着，温鸣和另一个阻力战战兢兢地跟在顾聿身后。
从听到顾聿嘴里吐出这个地址时，她整个人就跟被雷劈了一样，原因无他，这座公寓是三年前顾聿为了方便工作买下的住处，距离公司近。不过在他结婚之后就搬到了和季灵鹿在翠湖明珠的新婚别墅，公寓虽然被保留了下来，但顾聿几乎没有再光临过。
而今早顾聿坚决要求出院，上车之后说“先回家”，当时温鸣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回哪个家”之后，顾聿用一种“你第一天跟我混吗”的眼神，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冷然开口说了这里的地址。
幸好这边的房子一直有人在大扫着。
“那个老板，”温鸣打断正准备用指纹解开门锁的顾聿，“你出院的事要不要先通知老宅那边？”
啪嗒，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