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稍微有点重，苏韵费了好大劲儿穿好，额头上沁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叶黎城缓缓敲门，声线很低：“要帮忙吗？”
“不用，马上就好。”
苏韵灵活地拉上背后的拉链，打开门走出去。
客厅里的灯已经重新亮了。
苏韵站在地毯前，稍稍转动裙摆：“好看吗？”
“好看。”叶黎城喉结微动，用遥控关了灯。
黑暗中，苏韵全身泛着蔚蓝色的光芒，恍如仙女下凡。
叶黎城：“尺寸没问题吧？”
“没有，很合身。”
“那就好，沉不沉？”
“有点儿。”苏韵，“不过还好，再沉一点儿估计我就没法穿着它跳舞了。”
叶黎城站在她面前：“想跳舞吗？去舞蹈房？”
苏韵有点儿跃跃欲试：“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叶黎城微笑。
家里有一间她的舞蹈房，不过她没怎么用过。
叶黎城一路帮她提着裙摆来到舞蹈房，选了一首华尔兹音乐放出来。
他绅士鞠躬，单手伸出来：“我的小仙女，请问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跳支舞呢？”
苏韵抬头直视他，目光里全是星星：“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叶黎城牵起她的手，抱着她在光滑的地板上随意舞动。
苏韵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也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她跟他的心跳一前一后，跳动出不同的韵律。
她的舞步追逐他、跟随着他。
跳到中间时，叶黎城用遥控关掉了房间里的灯。
苏韵不妨他如此，吓得脚步顿了一下，被他双手轻轻地提了起来。
“唔……”
她惊呼出声，双腿勾住他的腰，就这么任由他举着。
蓝色微光下，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看得到他嘴角的笑意。
他将她身体靠在墙上，俯身落下一记轻吻：“生日快乐，我的小仙女。”
苏韵惊道：“你知道我过农历生日？”
她生日将近，她还以为是他提前准备的礼物，只是凑巧赶上了今天。
他点点头。
“你怎么会知道？”
苏韵诧异：她没跟他说过啊，而且之前他也没帮她过过农历生日啊。
叶黎城没说话，只是俯身刮了刮她鼻尖：“你个小没良心的。”
“我怎么没良心了……”苏韵差点滑下去，只能紧紧抱住他脖子。
叶黎城轻声：“算了，不跟你计较。今天的第一件生日礼物还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苏韵重重点头。
很快她反应过来，“第一件？”
意思是还有第二件？
叶黎城缓缓将她放下来：“看第二件礼物前你得换件干脆利落的衣服，不然我怕你把我的工作室砸了。”
“工作室？”苏韵再次怔住，“你要带我进你的工作室吗？”
他不是很宝贝那个地方从不让人进的吗？
叶黎城点头：“嗯，礼物在工作室里。”
*
暗红干净的木制架子上，各色玉器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一层又一层。青玉饕餮纹双耳香炉、白玉祥云如意壶、墨玉青花籽料摆件……琳琅满目，在微白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玉器架子占了一面墙的位置，另外一面则是玻璃柜，里面放着各色瓷器和书画古董。
不远处的工作桌上有一盏高而细的台灯，桌子一角放着糖白玉香炉，香炉里散发出袅袅香气，跟叶黎城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奢侈，太奢侈了！
谁会用这么润的糖白玉香炉当真的香炉用啊！！！
看到她肉痛的表情，叶黎城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稍微解释了下。
“能摆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
“喔。”苏韵忍不住，“比如那个好几百万的盘子？”
叶黎城：“……”忍不住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器物就是拿来用才不辱使命。”
苏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叶黎城伸手拿起桌上一个雕刻精美的方形首饰盒递给她。
“这是……”
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散发着白色油脂光泽的玉镯，玉镯上的梅花蜿蜒开来，栩栩如生。
她一看就知道这手镯料子跟她上次摔的那个差不多。
谢惜文真没说错，玉器上的好东西还是要找叶黎城。
她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爱不释手看了又看，忽然发现梅花枝干好几处其实是裂开的细缝，凑近了看才能发觉。
她有点激动：“这是我那个摔裂的羊脂玉镯？”
叶黎城回以她肯定的眼神。
她语气越发不敢置信。
“你刻的？你亲手刻的吗？”
叶黎城再次点头。
苏韵目光里流露出诧异和崇拜。
“这个很难的吧。”
这样精巧的构造，不仅完全掩饰住原来玉镯裂缝的缺陷，还能让玉镯散发另外一面的精致和美感。
关键是，他不仅能有这样巧妙的想法，品位和眼光也是顶尖，动手能力简直不输一般的玉雕工匠。
苏韵盯着温润的玉镯，第一次觉得她这场婚事她似乎并不亏。
的确没那么简单，叶黎城扬扬眉毛：“戴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