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昀生平时哪有空闲理得了这许多?全凭他逮着一时是一时,可谁料想得到这俩的速度简直闪电一般,一声不响就明目张胆地把求婚戒给戴上。
他要再不管,两人再来个先斩后奏,他反应过来时指不定子孙满堂了。
於棠看他不言语,帮他理了理衬衫领子,追问:“怎么样?”
张昀生握住她的腕,又随意应了一声,回过神来对上她愉悦的眉眼,于是说道:“别跟我嬉皮笑脸。”
张愔愔收拾好东西下楼来,看见哥哥嫂子在客厅里起腻,她站在楼梯上面清嗓子吭了一声,下来以后招呼了句:“我去上班了。”
说完急匆匆就要走。
这时她哥又发话:“这个周末,你让那小子来家里一趟。”
张愔愔答应了,临走前特意回过头来说:“哥,他有名有姓,他叫陈,司,诺。”
说完就跑。
到了律所,张愔愔把今早的事向陈司诺避重就轻地描述了一下,省去她哥对他的一番评价,只拣些三言两语,并传达她哥的旨意:“周末来我家一趟。”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陈司诺问:“你哥对我一向有意见,今天早上他一怒之下,就没说点什么不好听的?”
张愔愔眨眨眼,否认:“没有。”
陈司诺一眼看出她言不由衷,也不舍得为难她,“没有就算了。”目光垂落,发现她手上干干净净,该戴的东西没戴,他问:“戒指呢?”
她下意识地摸摸无名指,“在律所也戴?被人问起来我怎么解释?”
目前为止,他们俩还属于地下恋情的状态,整个律所里也就秦游和孙可怡知晓内情,她手上冷不丁出现一枚铂金戒指,所里头还不得炸锅?
陈司诺看着她,“张愔愔……”
被点名的女人笑笑地安抚:“你就忍忍嘛,等名正言顺以后,别说戒指了,你给我买什么钻石什么金砖,我都戴着。”
他靠着椅背:“戴金砖你也不怕闪到腰。”
张愔愔拨弄着桌面的钢笔,“你就说送不送吧。”
他立即应声:“送,以后我所有身家都是你的,钱也是你的,你舍得花,我舍得送。”
她:“……”
周六那晚下班,陈司诺刚把手头一堆紧要的事情做完,欧阳堂过来找他一块吃宵夜,另有其余几位同事也一起去,说难得人齐,不能拒绝。
陈司诺想到明天还得应付未来大舅子,哪有闲心吃喝玩乐。
赶巧愔愔的短信过进来,提醒他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以最佳状态应战。
欧阳堂见他磨叽,过去一把将他拉起,“走吧走吧,你说你进村这么长时间,怎么性格也变得温吞?吃个宵夜你考虑个什么劲儿啊?”
张愔愔在办公室里听见外间的动静,敏锐捕捉到“陈律师”这样的字眼,赶紧跑出来,看见一群人拥着陈司诺往外走。
她问:“去哪呀你们?”
欧阳堂说:“吃宵夜,我们大老爷们的聚会,女人就别去了。”
张愔愔起疑。
孙可怡马上说出疑点,“平时吃宵夜都吆五喝六,男的女的凑成一堆,今晚不愿意带女孩子去,那肯定不是去什么正经场合。”
欧阳堂半真半假地回答:“知道就好。”
孙可怡问:“陈律师也去?”
欧阳堂说:“怎么不能去?陈律师平时再怎么装作酷酷的,他也不是真的无欲无求啊……”说完一堆人簇拥而出。
张愔愔背过身,立马就给平时装作酷酷的,却不是真的无欲无求的陈律师发短信,予以警告——你最好给我检点一点,不许搞三搞四。
陈司诺瞄着短信内容,莞尔默笑,打字回——欢迎随时全身检查。
张愔愔不放心,陈司诺那张脸太容易招蜂引蝶,一不留神就身陷花丛,但她又不愿意跟个妒妇一样,还没过门呢就把人捆在身边。
她转过来说:“可怡,我们也去。”
孙可怡惊道:“去哪?”
她说:“寻欢作乐。”
“何苦来哉,”孙可怡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句,随即弯起嘴角:“老地方,走着?”
“走!”张愔愔一锤定音。
“我也去!”亭亭莫名气愤,也参一脚。
孙可怡认识的酒吧多,她以前爱玩,游走各大酒吧,十分懂得玩乐之道并且保护自己,但自从干了律师这一行以后,因为□□乏术,按她自己的话说,成了“良家闺女”。
她平日里也的确装扮得很像个良家闺女。
张愔愔之前偶尔会跟她到酒吧喝喝小酒,后来工作繁重,两人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自己不年轻了,才经常约着去健身房健身。
夜生活是本市一道传统而靓丽的风景线。亭亭年纪不大,又乖巧得很,平时只和姐妹喝喝咖啡,如今闯入这灯红酒绿的世界,霎时迷了眼,稀里糊涂。
张愔愔把这姑娘看得很紧,一直拽着她,生怕她被野男人拐了去。
酒吧的重金属音乐震天响,张愔愔不喜欢这种动静,简直闹得人没法安生。
三个人落座,孙可怡犹如进入了她的地盘显得熟门熟路,要了几瓶威士忌,她酒量好,可以敞开怀地豪饮,亭亭拿着鸡尾酒小口地嘬。
张愔愔酒量实在一般,喝得很克制。
可是凭她再怎么克制,在这种轰炸式的氛围的怂恿之下,端着酒水也是一口接着一口,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