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瞒着宋辛,但他却很轻易就从大家的神色里看出什么。
不过他问的时候,都说没事。
唯有阿芙不会骗他。
即便她想骗,发红的眼眶也骗不了人。
“少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阿芙看出来宋辛已经猜到一切后,无力地安慰。
宋辛揉着发痛的眉心,苍白的脸倦色难掩。
他问:“阿芙,你不觉得有些奇怪?”
阿芙本还在苦思冥想如何安慰他。
被这样一问,忽然反应过来。
眸子睁得圆圆的看着他。
宋辛半眯起眼,慢条斯理道,“为何我在容庄还好生生的,到了这里,却……”
阿芙吓了一跳,小手攥成拳,“这是为何?难不成是宋府里有人要害少爷?”
宋辛不置可否地挑眉轻笑,目光渐渐变得幽深。
“可是……”阿芙眉头皱得更深,苦思冥想,“少爷的饭菜和汤药都是我和阿薇姐姐亲自过手的,不可能让旁人有可趁之机!”
宋辛垂眸凝视着手里药碗上蜿蜒的釉纹,喃喃道:“或许……不是在这些上头动的手脚。”
“那还有什么?”阿芙双眸澄澈,紧紧盯着宋辛,“能近身伺候少爷的也只有阿芙和阿薇姐姐。”
“嗯。”宋辛想得眉心发痛,掐了掐,声音极低,“阿芙,你先去忙,我好好想想。”
“好。”阿芙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过头来,“少爷,你别怕,阿芙一定会保护你的!”
宋辛失笑。
他才不需要她保护。
只是这病,着实复发得奇怪。
虽然他祖父吓得把书都搬走了,但宋辛知道,绝不会是读书累出来的。
……
宋辛一直想到大半夜才睡着。
幸好屋里燃着的香有助眠安神的功效,不然只怕他又要发梦魇,翌日起来更不得精神。
第二天。
阿芙正在清理那香炉的炉灰,宋辛醒了。
阿芙站在不远处,透过帐幔瞧着她的背影有些隐约,也十分曼妙。
宋辛望着她,目光渐渐变得幽深。
阿芙好像察觉到那道灼然的目光,身子忽然变得僵直,慢慢回过头,“少……少爷,你怎的醒了?”
发觉宋辛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那香炉时,阿芙心底一突,不知为何,有些耳朵发热。
是她误会少爷了。
宋辛半眯起眼,淡声道:“这香太淡了,多拿几个香炉进来,全点上。”
阿芙怔怔地看着宋辛。
他又催促了一遍,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去拿。
点上之前,还担心地问了一句会不会让屋子里味道太香太浓。
宋辛轻哼一声,告诉她不会。
就是怕不够香不够浓呢……
果然。
这香白日点了,到了晚上吃饭,宋辛那股恶心不适的感觉便更浓了。
比昨日那感觉难受了不止一星半点。
即便是病情恶化,也绝不会这般快。
宋辛笃定,这香绝对有问题。
这香是祖母送给他的,她耳根子软,管不住下人,指不定有人胆大妄为赶敢给她送的香动手脚。
只是……
谁这么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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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因为香熏得太多, 宋辛一整日都没吃得下饭。
越发无比确定,这香绝对有问题。
翌日起来,浑身骨头更似散了架, 完全动弹不得。
宫里的御医又被请来给宋辛把脉。
诊断完后,他一脸凝重, 脸色极差。
宋辛虽然状态不好, 但神情却很淡定。
他直问道:“秦爷爷,我的病如何?”
秦御医是与宋老太师一辈的, 也是太医院的院首, 他几乎是看着宋辛长大的,自宋辛小时候就给他看诊。
所以他是把宋辛当成了自个儿的孙子, 这会子心情难受得很。
宋辛见他不答, 反而笑道:“秦爷爷, 你只管说, 不必担心我受不住。”
“没什么好说的, 你好好歇息,别想太多。”秦御医想努力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可他这遮遮掩掩的却让人心里更沉。
宋辛朝阿芙使了个眼色, 让她把还没烧过的香端过来, “秦爷爷, 你瞧瞧这香, 可能闻出其中的用料?”
秦御医犹疑着接过来,嗅了嗅, 脸色微变。
但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更认真地闻起来。
宋辛见状,便低声道:“秦爷爷,这香我是从小就一直用的, 有安神清心之效,但自容庄回来后我才发觉,这香若熏得越浓,我便越发食欲不振。”
秦御医满是皱纹的手微微颤抖,他脸色凝重,起身道:“这实在太过......我需得带回太医院中与同僚商议一番,才能确定。”
“好,那便劳烦秦爷爷了。”宋辛让阿芙送走了秦御医,又将屋子里的香全撤了。
虽然夜里会发梦魇,但总比病情加重要好得多。
下午时分,秦御医又过来了。
宋辛屋里点的熏香果然有问题。
里面有一味香料和宋辛每日要饮的汤药里的一味药相冲,会引起人食欲不振,恶心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