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顺冷汗直流，道：“主子，奴才看博尔济吉特答应身体经不起用刑。”
他看了一眼，就知道先前的淑惠妃已经是百病缠身，没有几日的活头了。上了刑，只怕这几日也没有了，最关键的是可能还耽误皇上的事儿。
顺治咬着牙，道：“走。”
进了院子，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凌乱，衣衫褴褛的女人跪在门口，见到他，眼泪从她浑浊的眼中流出。
她哽咽道：“皇上，臣妾终于又见到您了。”
顺治不耐烦道：“朕来了，你可以说了。”
塔娜哭道：“皇上，您就对臣妾没有半分怜惜吗？”
顺治冷笑道：“没有，快说！”
“皇上，你还是这么无情！”塔娜咬牙切齿道：“和皇后一样铁石心肠。”
突然又神经质地咯咯笑道：“皇上，求而不得地滋味如何？”
第81章
顺治脸色不变, 道：“谁告诉你朕求而不得了？朕和皇后琴瑟和鸣，情投意合，算了, 和你说你也不懂。”
“有话你就快说，朕可没有那么多空闲和你废话。”
不愿意说实话？呵呵, 有的是办法让她说。活不了几天？管他什么事。
塔娜看着顺治冷冷话语, 瑟缩了一下，道：“好, 臣妾可以全部说出来, 但是皇上你得答应臣妾一个要求。”
顺治起身，阴森道：“你在和朕谈条件？你配吗？”
帝王威严尽显, 塔娜吓得立即叩头认错, 哆嗦着道：“臣妾没有别的意思, 就是臣妾住在这里特别害怕, 能不能给臣妾换几个脾气好的宫人？”
本来她是准备提要求, 回宫或者回科尔沁都行，现在只能降低期望了。
顺治眯着眼睛看着她，看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他道：“这个要求朕答应你, 你说吧, 你们姐妹俩谁给皇后下的药？”
塔娜咬咬嘴唇, 低声道：“是姐姐下的，刚进宫的时候, 皇后娘娘对我们半分不设防, 姐姐三不五时慢慢下的，有次甚至在慈宁宫。”
顺治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道：“无耻！你们是如此近的亲缘关系, 下药于你们有什么好处？”
她肯定也参与了，可现在竟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琪琪格身上。不过无所谓，反正她也逃不掉。
“不对，你们是想自己有孩子，才害皇后？”
塔娜忽的抬头，直直地看向顺治，道：“姐姐说皇上并不想要蒙古妃嫔有孩子，即使她不下，皇上也会动手的。”
“姐姐还劝我说，我们这一辈子也不会有孩子的。皇上，是真的吗？”
还没有等顺治开口，她又自言自语的说：“应该是真的，后宫的蒙古妃嫔那么多，这么多年却没有一个人生下孩子。皇后也没有怀过孕。”
“皇上，你真的喜欢皇后吗？会不会是你故意做钟情皇后的样子，为了拉拢蒙古？”
“也许皇后发现了，才不会喜欢您吧。而且她一向小心眼儿又爱记仇，您伤害过她，她是绝对不会回头的。”
“所以您说琴瑟和谐、情投意合，岂不是在骗自己？”
顺治被戳中了痛楚，恼羞成怒道：“你管得着吗？朕也没有必要对你交代，你们姐妹下的什么药？快说！”
塔娜哈哈笑起来，道：“皇上，是不是被臣妾说中了心思？下的药是姐姐从青楼买回来的，据说给窑姐儿绝育的。谁知道什么配方？”
“而且已经这么多年了，只怕皇后是好不了了。这不是正和皇上的意？皇上难道不高兴吗？”
“胡说八道！”顺治气得身体发抖，又很后悔当初没有多关注清妩，以至于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
“来人，拖下去用刑，务必让她说出配方。再着人去问冷宫罪人！”
以琪琪格的心思，不会用无主之药，她肯定是把其中搞得明明白白才肯用。
被抓住的塔娜突然脑袋灵光了，哈哈大笑道：“皇上，你这是想封所有人的口？我现在有点相信您对皇后是真心的了，您舍不得她听到任何不好的话，对不对？”
“可惜您注定错付了，皇后她不会再爱你的。除非能回到从前，哈哈，你们能回到从前吗？那是不可能的。”
顺治吭声一声，面无表情道：“朕是天子，想做什么有什么不可能的？只不过你是看不到了。”
“拖下去，朕不想再看到她！”
死亡的恐惧让塔娜瞬间清醒了，她忍不住哭道：“皇上，臣妾刚刚是胡乱说的，你饶了我吧！”
语无伦次地东说一头，西说一头，很快声音就消失了，人也消失在视线外。
李天顺怎么可能会让她再打扰到顺治？这是对他御前第一太监的侮辱。
顺治原地来回转了几圈，一咬牙，道：“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回宫。”
宫里的太医是不是学艺不精？每个月后宫主子都会例行把平安脉，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未免太废物了。
想到这里，他又道：“算了，等几天，你去打听下有医术好的，都请过来。”
“再拨一个人快点回宫，尽快打探消息出来，但是不要惊动皇太后，免得她担心。”
接着吩咐洛林，低声道：“去青楼打听一下。”
李天顺和洛林很快跑出别院。
顺治坐下来，看着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