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星缓了缓，清清嗓子，回答，“以前出任务见过。”
她犹豫了下，没有正面回答。
田恬点了下头，“他可是整个西南军区出了名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中校军衔，好多军区领导都中意他当女婿。”
“咳咳！咳！”
来自夏夜星今晚第二次的被呛到。
“你…到哪儿听到的这些八卦？”她瞠大眼眸，嗓音些微飙了下，显然受惊过度。
“嘿嘿！”田恬语气不无得意，还带着分享八卦的愉悦，“我大舅告诉我的。”
“……敢问你大舅是哪位？”
“哦，你见过的，就今天下车时接咱们的那个杨队。”
接连遭受两个暴击，夏夜星捂脸，倒头躺回床。
“快睡吧，明天六点就要起床。”她非常平静、平和地说。
田恬点点头，掩嘴打了个哈欠，说“我也困了”，躺下盖好被子。
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她轻微的鼻鼾声。
夏夜星闭着眼，想起一句话：
生活就像情景剧，处处有“惊喜”。
啧啧，都看中当女婿呢……
***
六点起床，集合列队，先来1000米的热身跑，然后是一系列的军体训练。
参加特训的三十名警员，基本都是警校毕业，都经历过警校365天风雨无阻的早操生涯，原以为手到擒来、游刃有余，然而第一天晨训，所有人就被现实狠狠蹂·躏了一把。
无论是从强度、难度，还是专业度，与特训基地一比，警校那些出操训练项目简直是小儿科。
一个小时后，随着教官的一声哨响，撑在单杆上的最后一组人结束引体向上。
看了看累瘫一大片的特训队员，老胡摇摇头，“全部不合格。”
他走过去把几个坐在地上汗如雨下大喘气的人踹起来，脸沉得如同锅底，与昨日那个和眉善目的胡教官判若两人。
“一个晨训就把你们折腾成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警队精英？”
他猛吹一声哨子，厉喝，“集合！”
众人咬牙起身列队。
“我对你们非常不满意，如果你们只有这个水平，那到这里来完全是浪费时间！”老胡冷冷扫视他们，“鉴于你们表现很差，早饭用餐时间缩短到五分钟，从现在开始计时，十分钟后原地集合！”
所有人傻眼。
“报告！”一个嗓音突兀响起。
老胡皱眉看过去，见是一名女队员，耐着性子开口：“说！”
“报告教官，五分钟不够！”
“不够？”老胡没有笑意的笑了下，“那你觉得多长时间够？给你一个小时，细嚼慢咽行不行？”
那名特警支队的女警脸上闪过一抹羞恼，张嘴欲再说什么，旁边的另一名女警悄悄拉了下她。
站在后排的夏夜星看着她俩，祈祷这两人别再惹到教官，她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不想五分钟吃饭的时间都没了。
老胡看了一眼手表，冷冷问：“还有谁觉得时间不够？”
队伍一片安静，所有人紧闭着嘴，不敢再说话。
“没有？那行，现在你们只剩八分钟时间，八分钟后，我要在这里看到所有人，解散！”
从操场撒腿狂奔到食堂最快需要两分钟，没有谁还有心情坐下吃，所有人都是一手抓一个包子或馒头，拼命嚼咽，又哽又噎也不敢停。
方才那个出声的女警呕着气坐在一旁，看样子是不打算吃这顿早饭，身旁有同事相劝也不理会。
夏夜星和田恬离得点近，听到那个叫蒋梦媛的女警忿忿的抱怨声。
她俩对视一眼，交流了个无奈的眼神。
这种时候抱怨有填饱肚子重要吗？依照刚才那个节奏，晨训怕只是开胃菜，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头，与其把力气浪费在这上面，还不如赶紧吃饱好应对接下来的难关。
三两口吃完包子，夏夜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还有三分钟，她抓起桌上的碗一口气喝完豆浆，抬手抹抹嘴。
田恬正好也在用手背抹嘴。
看着彼此不拘小节的动作，两人“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一起出食堂向操场奔去。
***
第八分钟，最后一名队员入列。
叶寒负手跨立站在队伍最前。
他视线扫过众人，淡漠开口，“刚才有人觉得五分钟的用餐时间不够？还有人不愿意吃饭？”
队伍里静得几乎听见针落的声音。
“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时间不够？当你对面是一把指着你的枪、当你要解救的人质面临生死关头、当你的战友为了掩护你以身吸引敌人火力——”
叶寒声音陡然一厉，“敌人不会给你喘息的时间去准备，你、你的战友、你要解救的人质，你们所有生存下来的机会只在那短暂的一瞬间！什么是时间不够，这才是时间不够！”
他面色冷沉如霜。
“吃饭的时间不够？如果这话是从一个肩负保家卫国使命的人嘴里说出来，我建议你可以认真考虑自己是否配得上这身警服。”
夏夜星余光瞄见蒋梦媛身形微动。
她抿了抿唇，低低咳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听出她的提醒，蒋梦媛背在身后的手握紧又松开，然后再也没动。
夏夜星定定看着前方的叶寒，耳边是他冷厉而又掷地有声的话，内心波澜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