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颜觉得他刚才应该是叫错了人,加上头晕只想快快办完正事走人,就没有理会。
哪知走出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了大花臂的浑厚嗓音,“哎你走哪儿去啊?”
想到他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模样,时颜整个人忽然头皮发炸。
她慢慢转身的这几秒钟,大花臂已经迈开大步走了过来,先是把她从头到脚看了遍,自言自语道,“这年头送衣服的小妹妹都这么有气质了?”
然后才像是想起了正事儿,摆出一副凶脸催促道,“磨蹭什么,赵总就在里边,快把衣服给他送进去!”
时颜理了几秒思路,差不多明白了。
她刚想解释他找错了人,结果大花臂自顾自地啧了声说着你这小妹妹怎么这么呆呢,然后伸手就来拉她。
昏沉间,时颜只来得及后退一步,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某个人的怀里。
她心里暗暗叫了声倒霉,又想往边上走开。
谁知刚迈开一步,就被人按回了原位。
与此同时,鼻尖还袭来一股干净冷淡的乌木香气。
她迟疑地抬起头。
晏礼她在身后站着,眼皮轻垂。男人身量高挑,像是一堵墙壁,把她罩在怀里。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来,照出他额前凌乱的黑色碎发,以及略有些散漫的眉眼。
这会儿,他一只手松松搭着她肩膀,另一只手微抬,准确格住了大花臂的手,表情不太友善。
大花臂愣在原地,凶神恶煞的脸上此刻写满茫然。
晏礼瞥他一眼,声线有点冷,“这是我朋友,你找错人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花臂虽然看着挺凶,但意外的很讲道理,反应过来之后连连鞠躬,透露着一股憨态,起身之后,他又忍不住道,“那小妹妹你也说句话嘛,人家也不是故意误会你的。”
声音还挺委屈。
时颜:“……”
她是想解释来着,但大花臂自说自话的速度太快,她意识又迟钝了半拍。
就没来得及。
说话间,走廊尽头又来了个拎着衣服的小姑娘,大花臂眼睛一亮,嘀咕着“这回总没错了”,迈开大步就走了过去。
这片重新归于安静。
时颜这才发现自己还靠在晏礼的怀中,连忙拉开距离,双手把西装递给他,脸颊也发着烫,“谢谢你的衣服。”
晏礼“嗯”了声,伸手接过,“要不要进去唱个歌?”
“不了 “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时颜忽然感到有口气提不上来,紧跟着眼前一黑,甚至意识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倒下去,就这么顺着西装的方向扑进晏礼怀中,甚至双手还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气氛短暂地凝固住。
过了两秒,时颜一根根收回手指,慢慢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
晏礼垂下眼皮,似是有点意外地笑了声,“这是,占我便宜啊?”
“……”
时颜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空白的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
刚才怎么没,彻底昏过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10(偷偷计算):占这么下便宜得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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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有个傅先生跟裴小姐的彩蛋,发生在他们相亲的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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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3=
皮卡皮卡球 2瓶;
第12章 Moonlight
直到坐在医院,时颜还在为会所那一摔偷偷叹息,甚至还有点儿坐立难安。
晏礼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在开玩笑。
但是也不一定。
毕竟,按照富婆甩黑卡的开价方式,他是真的挺贵的。
这么蹭一下,要多少钱呢?
大概是烧糊涂了,时颜的思绪也开始神游,乱七八糟地想了些有的没的。
直到医生问她情况才回过神来。
时颜缓了缓神,把症状描述了一遍。
发热科医生是个挺和蔼的阿姨,一边听,一边对着电脑敲字,又笑着调侃,“你男朋友给你倒热水去了,才一会儿不见就这么想他呢?”
时颜脸上带着薄红,解释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是吗,那我看也快了吧,不然哪有这么好陪着来医院的。”医生阿姨识人无数,显然是很有经验,她敲下一个回车键,笑眯眯道,“好了,去打吊针吧。”
听到那三个字,时颜几乎立刻就起了层鸡皮疙瘩,也顾不上再说什么了。
她从小就怕打针,遇到发烧都是尽量熬过去,或者吃退烧药。
有一次烧到三十九度,时安平跟傅月宜只好半哄半骗地带她去输液。
时颜那会儿才四五岁,娇滴滴软乎乎的小姑娘一个,要护士姐姐哄好半天,又要时安平抱在怀里紧紧遮住眼睛,才肯委屈巴巴地伸出一只手。
等扎完针,小脸上已经挂满泪痕。
傅月宜就在一旁哈哈大笑,说她打个针就像是受刑一样。
而现在,虽然还是害怕。
她却也可以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镇定地坐到护士面前,递出单子和输液袋。
护士面无表情,熟练地拿着针筒吸出药水,扎进输液袋里晃了晃,废弃针头落在闪着银光的铁盘里,跟安瓿瓶相碰。
丁零,当啷。
清脆的声音,像是撞击在人的神经上,牵起一阵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