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心疼地把卡抽出钱包时,江承宗伸手把她的卡推了回去,拿出一张卡放在服务员的餐盘里,开口道:“刷这张。”
服务员走后温婉一脸纠结地看着对方,江承宗却似笑非笑:“就当还你那天的住院费。”
温婉这才想起来,她之前送江承宗去医院还花了一笔。只不过这时候提起这件事情,钱就成了其次的了,对方的语气虽然很平稳,但温婉怎么听怎么有种指责的意味。
“我那天还有事,所以就……”
“没关系,人都要靠自己。”
这下指责的意味就更浓了。
“好吧,是我的错,行了吧。我不该把身份尊贵的江主播一个人扔在医院里。我应该彻夜不眠守在你的床边,顺便拉着你的手流几滴唯美的眼泪,嘴里再说几句诸如你不要死我不能没有你之类的傻话。你当是演韩剧呢。”
她最后一句声音有点响,引得旁边的人纷纷侧目。江承宗于是笑道:“你还可以说得更大声一点,回头有人认出我,把我们一起吃饭的照片往网上一放,我想……”
不用江承宗想,温婉就已经想到后果了。强大的网友她并不怕,可她却怕连文雄会看到。这其实真的不怪她,她也没想到飞了两千多公里两人还会碰上,简直就是孽缘一般的存在。
温婉忍不住问:“你怎么来的这里,跟踪我?”
“你真美。”
“什么?”
“想得美。”江承宗喝了口茶,轻描淡写道,“散心罢了。”
温婉正要说什么,服务员走过来还江承宗银行卡,还冲着他一个劲儿地傻笑,显然是花痴病犯了。温婉见状拉住江承宗的手腕,说了声“走吧”,就拉着他离开了餐馆。
两人走进热闹的人群里,凑近了小声说话。温婉轻声问:“冯小虎的事情,你知道了?”
“嗯。”
“对不起,是我的错。”
“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愿意的。”
“可你要是没进分娩室……”
“早在你来之前,我的手就已经让范珍珍抓伤了。该染上就会染上,真那样也跟你没关系。”
温婉抬头去看他的侧脸。月光和路灯混合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衬得他脸部的线条柔和细腻,像一幅精致的工笔画。
她心念一动,声音放柔了几分:“你不怕吗?”
“没什么可怕的,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你也信命运?我一直以为你是最不信命的那种人。”
“我以前确实不大相信,但后来遇见了你,我觉得或许我该信信命了。”
“为什么这么说?”
“要不是命运在作祟,这么多漂亮性感的美女想着法儿地勾引我,我怎么偏偏就跟你好上了呢?你知道大学的时候我的朋友怎么说我吗,说我眼睛让牛粪糊上了。”
“江承宗!”温婉气得抬脚踢他,却被他一闪身轻易躲过了,“别太过分啊,信不信我真拿牛粪糊你一脸。”
“信,当然信。你这样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温婉撇撇嘴,自动忽略他的人身攻击,斜眼打量他:“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看看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就他穿得这么保守了。
江承宗却扔过来两个字:“不热。”
真是个禁/欲系。温婉这么想着,不自觉地就把那要命的三个字说了出来。江承宗耳朵很尖,再嘈杂的环境都听得一清二楚。于是他反问:“你说什么?”
温婉自知失言,吓得一激灵。正好两人也走到了她住的酒店门口,于是她找了个借口,直接跟对方告别:“好了我要上去了,明天还有活动得早起,拜拜。”
说完也不等江承宗回答,一溜烟儿地就冲进了酒店大厅,直接去搭电梯。
江承宗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一笑,等她进了电梯后改搭另一部电梯上楼。
温婉一口气上到八楼跑回自己的房间,并不知道江承宗和她住同一家酒店。她回房后匆匆洗个澡就上床睡觉,连闹钟都忘了上,第二天一觉醒来的时候居然都快九点了,于是她洗漱过后换上衣服,拿了房卡和包后就出门了。
她今天计划去蜈支洲岛玩,得先搭的士到码头,再买票排队上船。走出候船大厅的时候强烈的阳光直接照了过来,温婉看看身边美女们个个头顶遮阳帽的身姿,心里暗叫失策。
S市已经是深秋时分了,这里却依旧热得不像话,太阳毒辣地照在身上,烧得人皮肤隐隐作痛。
温婉只能快走几步上船去,找了个靠走道的位置坐下。游客陆续都上船来了,很快她身边的位置就坐满了人。温婉拿出手机看看电量是不是足够,又寻思着要不要往家里打个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她隐约觉得背后似乎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十分明显,她下意识地就回头去看。但什么也没看到,一大堆人涌了进来,呼朋唤友到处找位子,温婉没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只能暗笑自己敏感,默默把头转了回来。结果刚转回头,她就发现她前面一排原本空着的座位上坐了个人,看不出男女,只看见一顶大大的遮阳帽。
温婉想大概是个美女吧,知道戴帽子防晒,哪像是她似的别说帽子了,连防晒霜都忘了涂。
就在她自我嘲讽的时候,前面那顶帽子居然动了,一只手把它拿了起来,直接往后一递,不偏不倚就戴在了她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