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小, 很快她的指腹便摸到了下颌线,从耳后根一点点向下摩挲,像在欣赏线条极美的艺术品。
当她的指尖摸到颈间一个带着温热的凸起时, 正想压一压它。她清晰地感觉到,凸起滑动了下, 像是溜走又乖乖回来了。
湛寻有些脱力,将双肘撑在身后才稳住, 那阵酥痒让他的颈线仰出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弧度, 他往后躲, 可宋酌想玩, 手一直跟着。
明知道这时候不该出声的, 因为不用想都知道, 声音肯定低哑得不成样子了,可他再不说话, 就真的受不住了,“宋酌,这是喉结, 别玩了。”
“我知道啊,但是很好玩,拿手捂着它它还会动。”宋酌仿佛是开发出了什么秘密,很欣喜的模样。
“你又害羞了是吗?”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凭感觉看着他问道,因为他的声音像在粗砂里滚过。
“嗯。”湛寻承认了,藏着比害羞更难启齿的事。
听到被子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宋酌不知什么时候离他很近很近,呼出的热气像是要将那截白颈缠绕至死。
下一瞬,喉结被覆盖上一抹柔软,是宋酌亲下的嘴唇。
瞬间,四肢百骸闪过细细的电流,他喉咙里溢出声短促的低叹,手肘脱力,后背砸陷在床垫里,隔着薄被,是被带倒的宋酌压在了他身上。
他合拢手臂抱住她,一个侧身之后,变成了侧搂着她,他尽量克制自己紊乱的呼吸声,用一种平和的商量的语气哄说她:
“别玩了,睡觉吧?嗯?”
宋酌打了个哈欠,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好吧。”
黑色很好藏匿各种表情和心思,以宋酌的敏感心思,也只认为湛寻是在害羞而已。
显然不止这样。
湛寻缓缓松了口气。
次日清晨。
耿烽在外边敲门时,宋酌正推手拉开窗帘,窗牖涌进刺眼的光亮,让刚醒半坐在床上的湛寻抬手挡了挡,侧颊眯眼躲避。
她见他还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笑他说:
“快点起来了,应该是耿烽来了,你昨晚没睡着吗?怎么困成这样。”
昨晚……昨晚是过了很久后才睡着的。
想到这里,湛寻又浮起阵热意直冲面皮。
开门后,耿烽进来后,公事公办地说:“湛先生,西装给您放这儿了。”
“您看……”话吞了音,因为他看见床上坐着的湛寻正屈着条腿,手肘支在膝盖上,托颊注视着正朝卫生间洗漱去的宋酌。
脸上还晕着粉红,察觉到耿烽杵着半天不说话,湛寻朝他说:“衣服放这儿,文件送过来就行了,我今天不去公司,得再住院观察一天。”
发个烧还得住院观察?耿烽在心里腹诽,老板您和您那咳嗽住院的老爹还真是亲生的。
宋酌洗漱完,见手机没电了想拿充电宝,才发现自己的包不在身边。昨晚湛寻发烧昏睡在车里边,她刚给他披上外套,他便软软扎倒在她怀里,情急下包带子从肩头滑落,她一随手,就将包丢在了他车里。
她从卫生间出来时,见湛寻伸长脖颈时刻注视着,见她似乎要出门,还焦急地要从床上跳下来,她安抚他说:
“我去你车里拿下我的包包,钥匙呢?”
“噢,车钥匙在湛先生西服口袋里。”
耿烽答道,昨晚是他开的车将湛寻送来医院的,车不是公司的,是湛寻私人的,他临走时就将钥匙塞进了湛寻兜里。
宋酌拿到手,朝湛寻摇了摇,“我先下去一趟。”
临了到门口时,身后的人忽然叫住她,
“宋酌。”
“你会回来的…”
“对吧…”
握着门把手的动作一滞,她松开,转头步履飞快回到他身边,俯身朝他脸颊上亲了下,眸色肯定地说:“马上回来,快去洗脸刷牙,等你洗漱完我就差不多回来了,然后我们一起吃早餐。”
湛寻水凌凌的丹凤眼,自从她要出去的那刻,惺忪就被看着她背影时的企盼全部压下,现在有了她的肯定。他眼睫掀起点儿,露出眸底的笑意,“快点回来。”
直到宋酌开门出去,他追随的目光依旧是缱绻贪恋的。耿烽放低了呼吸声,恨不得原地隐形,不要再杵在这里。
果不其然,湛寻收回的目光半路瞥见他还在,带着深深的疑问。
耿烽主动说:“我这就回公司,这就走。”
耿烽出去时,祝阙正好进来。
两人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
祝阙将一份自家厨师做的粥随手搁在桌上,就眉飞色舞地说:“我刚刚看见一长得特好看的女人!她正好进电梯,可惜没要到联系方式。”
“寻哥,喝粥不?”他朝卫生间洗漱的人喊道。
“不喝。”湛寻正在刷牙,吐字微微含糊不清。
要和宋酌一起吃早餐。
“哦。”祝阙又把盖儿盖了回去,放在一边。
整个人往他床上一倒,接着描述:“就那女人吧…个子虽然娇娇小小的,但气场特足你知道吧,简单一灰色的长大衣都掩盖不住她的气质,那后脑勺儿,可傲气了。”
越说越不对劲,因为他觉着卫生间门□□过来一道死亡凝视,他倏地从床上弹起,“怎么了?”
“她、是、宋、酌。”
湛寻一字一言,字字都在剜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