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后更加心生疑窦,“什么事?”
见宋酌的眼光不停往下、也就是他裤腿上瞟,他垂眸看去,那块被蛋糕糊住的地方,有只带犄角的黑色甲壳虫正立在上边。
触角轻微晃动,细长的腿还在小幅度地爬动,在他眼里,这只虫子通体都透露出恶心感,令他汗毛乍立。
下一瞬就要开嗓叫出声。
“唔——”
好在宋酌眼疾手快,紧紧捂住了他的嘴巴,把喊声通通堵回进他喉咙里。
“别怕,别叫,我马上弄走它。”她温声安抚,眼神坚定。
湛寻眨眼,意思是不叫。她缓缓撤下手心,随手拿起本时尚杂志,快准狠朝那只虫子扇去,它的翅膀粘上奶油飞不起来,被拍落在地。
她弯腰去察看,心满意足,“好了,它——”
湛寻正踩在五米外的沙发上,身体僵硬笔直,眼神惊恐。生怕虫子还能再爬他身上去。
宋酌渐渐浮出个坏笑,迅速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幕,这还是首次入相的画面。
他知道她在拍,但耐不住他心里发颤,不敢下去夺她的手机。直到佣人进来处理完残局之后,沙发上的湛寻才跳了下来。
这次的生日寿宴,相比起往年的商业性质,已经是最亲和与简单的了。湛恪己并不是西装革履,反而是穿着身纹路大气的改良版唐装,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他刚刚在棋局上大杀四方,因此心情不错。
他一会儿摸摸这小朋友的额头,一会儿蹲下和那个小朋友说说话。
湛寻尽收眼底,啜了口香槟,别头和宋酌说“你信不信,这些小孩儿都是老爷子
让那些客人带来的。”
“嗯?”宋酌诧异,转念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
即使是好友,参加寿宴也很少情况下会带孙子前来,况且还是这么多人都带,就不是凑巧了。
她在琢磨湛恪己的意思,“爸之前还说不会再提让我们要小孩儿的事情了。”
“他确实没有明着提,但找来这么多小屁孩儿,其实是在暗示。”老头儿的套路他摸得门儿清。
但接不接受这种暗示,全然在他与宋酌。
开始宋酌还半信半疑,但她去找宋越时,碰巧撞见宋越和湛恪己并立的背影,他们面前是一株海棠花。
她越走越近,越来越佩服。
不愧是脑海里有意境的两个人,连一株海棠花都可以欣赏这么久。
下一瞬,湛恪己的话传到她耳边,“宋越,你看这朵又胖又娇气的海棠花,像不像咱的孙子外孙?”
宋越咂嘴思索,“诶别说,还真有点那意思。”
她拔腿就跑,这两人的意境太魔怔,她加入不了。
寿宴临近散场时,宋酌又将任恰家的小团子抱在怀里,还给湛寻看,“可不可爱?”
他垂眼打量,“眉毛、鼻子、嘴巴像祝阙。”
宋酌轻轻剜他一眼,“问你人家可不可爱,是不是很可爱?”
在她期许的目光里,他恍惚了半瞬,忽然脑补出一个眉眼像她一样温婉、又不失灵气的小女孩儿,眼睛大大的、脸颊肉嘟嘟的、会哭会闹着要抱。
当然可爱,他点头。
“你抱抱她,”宋酌撺鼓他,把怀里安静乖巧的小团子往他那边递过去点。
湛寻垂睫望去,她咿呀说着些听不懂的东西,对这个世界很好奇。小手在抓空气,抓了一把又放掉,再抓一把,自己和自己也能玩得开心。
“她身上还有股奶香味儿。”宋酌很想让他体验下这种感受,或许能打消他对小孩子的抵触感,于是用一种搓哄的语气说。
他的两条胳膊在空中比划,最后垂放下,“我不会。”
宋酌侧身让他看自己的手是托着哪里的,湛寻比划了几下,才在心跳加速中抱过粉嫩圆嘟的小团子。
刹那间,觉得很重又很轻飘,她应该被呵护着长大,湛寻垂眸注视着她,原本冷冽的眸色忽然放
柔。
“我是她干妈,你就是她干爸,她可乖了,看见没,一个劲儿看你呢。”宋酌伸出食指轻轻握她的小手,神情温柔,连音容都俏皮不少,像在融入小孩子的世界里。
湛寻的视线偏移,悉数凝望在她身上,他忽然笃定地问“宋酌,你很喜欢小孩儿是吗。”
“嗯。”宋酌正在逗她玩,下意识回应。刚结婚时没感觉,一路见任恰怀孕进产房,再把孩子养到一岁多点,平时抱她抱得多,自然就喜欢上了。
顷刻间,她倏地后悔,又改口说“也不是那么喜欢,你不用因为我的感受突然去改变,慢慢来。”
“宋酌,我们生个小孩怎么样?最好能像你多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养完包子就差不多结束啦。
第64章
这句话, 只实现了前半句。
并且没能如他所愿是个女孩,湛听容小朋友简直是他的翻版,就现在来看, 除了眉形偏似宋酌的秀气,其余都是从他的模子里捏刻出来的。
好在模样虽然像他,但性格开朗,不同他小时候的沉默寡言, 湛听容时常像只雀鸟一样叽叽喳喳。
譬如在早餐时, 两岁多的他奶声奶气:
“妈妈, 这得草莓酱是草莓变的吗?”
他不用大人喂食,自己在宝宝座椅上握着勺子吃他的早餐,一边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