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点点头，小声地哭着。
月明将翠翠哄走，看着自己微微湿了的衣袖，不禁摇摇头。
今天，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奇奇怪怪的。自己一大堆糟心事，还好好着呢。
要转身进帐时，月明看见一身紫衣的楚辞，不免停在原地，多看了他几眼。那日，在锦华街上，月明起初只以为这人是放浪之人，如今看来，可能有些不一样了。
楚辞看着月明，指了指身后，月明眉毛挑了挑，看来有事啊。
跟着楚辞来到一处安静处，月明不想走了，便坐在一块石头上，抬眸看着星星。
星辰不及少女眼眸中的璀璨。
“王后，不问问楚辞为何约您出来吗？”
楚辞看着蒙着半面纱的月明，朦胧的月色，如画的美人。
“肯定是为了千秋大计了。”月明假装严肃。
楚辞站在月明的前方，看着娇小的月明，笑道。
“王后，我们当初的计划快要提前了。”
“哦，你们打算怎么做？”
“明日，希望夫子将齐郁往西南方向领，那里已经安排好人手了。”
月明静静地看着楚辞，摸着红玉，不说话。
楚辞也淡定地让月明打量自己，一双狐狸眼满是算计。
“今天在来时的路上那批杀手，果真是你们。”
“夫子好像不忍心了。”
楚辞忽然弯下腰，凑近距离看着月明，狭长的眼睛闪过精光。
月明站起来，离了楚辞几步，问道：“明日的刺杀，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
“楚辞知道夫子和齐郁有着几年的交情，所以不忍心让夫子亲自动手，楚辞知道夫子已经怨倦了宫里的生活，当初形势所逼，让夫子嫁给他，已经是楚辞一生最后悔的事情了。”
月明盯着楚辞，不知此人说话几分真假。
楚辞扇子一顿，忽然笑了。
“夫子这般不情愿，不会是真对那婢女生的杂种动了心吧，不过，夫子一向仁爱，可怜那人，楚辞也是理解的。”
月明刚要骂他，不料，楚辞眯着眼睛，审视着月明。
“呵，早知夫子已经叛变，楚辞方才便不该草率告诉你这么重要的秘密，我便不该还对夫子抱有一丝奢望，夫子回去吧，我这就去和齐锦联系，改了明日的计划，谁知夫子回去后会不会对着枕边人透风报信呢。”
楚辞合扇，欲走。
月明冷笑道：“你就这点耐心，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那便按计划行事吧。”
“夫子舍得？”
“哪有什么舍得不舍得，原本就是说好的不是吗？”
“可是，夫子，禹王的意思是，明日要让陛下死。”
“一山不容二虎，明白。”月明不愿再带待下去，她要快些回去准备东西，明日便带着齐郁往反方向走，这事太突然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齐郁死的，哪怕是噬心之痛，与齐郁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月明向前走了几步，又听见楚辞说道。
“夫子，我真想知道，若是齐郁知道你一开始嫁给他便是为了齐锦，哪怕是失忆后你还是选择帮助齐锦，而背地里要谋害对自己真心实意的人，他该是是什么表情？”
月明：……
“若不是夫子您真的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楚辞还以为您是装的失忆呢？要怪只能怪夫子对齐锦感情之深，哪怕是失忆，都会遵循本能地站在齐锦这一方。”
我可去你的遵循本能！月明在心里骂道，转而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月明远远离去的背影，楚辞看着另一方向，玩味地笑了。
月明来到营地，刚巧迎面碰上齐锦，脸色顿了顿，然后点点头，便要离开。
擦身之际，齐锦拉住月明的手，月明被齐锦冰冷的手一刺激，挣开。
“齐锦，你要自重。”
“楚辞和你说过了。”
“我会按照你们的计划行事，让齐郁走西南方向的路，你无需再来确认。”
“你忍心？”
“我说过，我会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
齐锦不说话，月明也没有心情再与他们任何一人周旋，小跑着进了帐营。
看见睡在床上的齐郁，月明心安静了下来，她就着温凉的水，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看着带来的几件常服，收进了红玉里。之后才脱了鞋袜，掀开被子，钻进了齐郁的被窝，握着齐郁的手。
“奇怪，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月明皱着眉担忧地摸了摸齐郁的额头，齐郁身体一向如火炉般炽热，月明以为齐郁生病了。
哪只，正巧对上齐郁睁开的沉沉的双眼。
月明讪笑：“你醒了？”
齐郁盯着月明，声音低压：“我怎么睡了？”
“可能是你太累了秒睡，不过你也就眯了一会。”
齐郁嗯了一声，不在这个问题上停留，他来到水盆前，试了试水温，然后端着水盆出去，月明不知道齐郁要干嘛。不一会，齐郁进来，端着冒着热气的水盆来到月明面前，放在地上。一言不发地将巾帕沾湿，然后擦着月明的手，月明有些感动。
“夫君真好。”
齐郁顿了顿，只是一直擦着月明的手，似乎要擦去什么。月明觉得手有些疼，想缩回去，但是手背被齐郁紧紧攥在手里，根本挣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