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顾景一听她这话, 瓶子也不收拾了, 几步走了过来，想到自己身上的酒味，又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嘴唇动了动, 用了好一会儿稳住情绪才开口，“你都几天没回家了。”那声音还透着委屈。
有那么一瞬间，白莎莎觉得自己仿佛就是把妻子扔家里不回家的“渣男”。
“就是工作比较……”忙，这个借口太拙劣了，她自己都说不下去。
没想到，还是顾景先摊牌了。“莎莎，你是不是从陈律师那里看到了照片？”
白莎莎变了脸色，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顾景往墙边走了两步，按下了客厅里灯的开关，客厅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但因为灯光柔和，倒也没有刺到眼睛。
灯光下，白莎莎这才看到顾景，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狼狈，这一身落魄的打扮，简直让人无法想象是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莎莎，”顾景看着她，“那个我可以解释的，我们什么都没做，那照片只是她故意拍的。我当时也以为……真的做了，才会瞒着你，我怕你会生气。”
白莎莎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顾景一见如此就知道她没信，语气更加急切了：“是真的，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和她上床。”
“没有上床，”白莎莎抓住了这个重点，“那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吗？”
顾景一下子愣在那里说不出话。
“你知道吧？知道我失忆的事情？我们之前还要离婚了吧？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白莎莎也知道一味地逃避也不是办法，索性挑明了说，“还在我手机里安装了定位和通讯窃听是不是？还去威胁陈律师了，顾景，我们之间，已经不光光是有没有出轨的问题了，你一直在骗我。”
“对不起，”顾景知道自己没法否认，他懊恼地抓着头，掩饰住了脸上的迷茫和绝望，语声却止不住地颤抖，“莎莎，我太害怕了，因为你要离婚，我太害怕了，我知道我卑鄙，借着你失忆了骗你，可是你不知道，你重新回到了我身边我有多高兴，可是越高兴，也越害怕，如果再失去一次，我会受不住的，所以才会……对不起。”
顾景虽然极力压抑着，可此刻的他还是透露着显而易见的脆弱。
白莎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听他继续说了：“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定位的那些东西，对不起，以后都不会有了，求求你别不要我。至于霍凝……”顾景停顿了一下才抬头，“你不记得了，霍凝在我大学的时候，曾经是我女朋友。”
白莎莎一愣：“什……什么？女朋友？”
“很短的时间，她后来为了出道，就跟我分手了。那是我第一次跟女生交往，也是第一次被甩。所以后来再见到她，”顾景眼里闪过懊悔，“就起就报复的心思。我真的不知道，她背后给你发了那些东西。”
当初为了所谓的前途抛弃了自己的人，在重逢后却还是混在十八线上，然后故作清高又拙劣地勾引自己，顾景确实起了恶劣的心思，他默不作声地允许了她的接近，让她借着自己炒起热度，捧到最高再摔下来。
只是没想到会不小心着了她的道，不知道她在背后一直给白莎莎发着挑衅的短信。
就算有过诸多猜想，白莎莎还是没猜到这种情况，她还以为，自己跟顾景既然是青梅竹马，说不定是早就在一起，然后顺理成章地结婚生子。
这让她脑袋有些懵，又开始坦白自己的：“你没跟她上床，但是我跟别人上床了，还有了个孩子已经流掉了，你都知道吧？”
顾景的嘴里几乎咬到能尝到血腥味了才回答：“我不在乎，莎莎，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报复我。只要你回来，这些事以后我绝对不会提，就让它这么过去好不好？我们公开，我退出娱乐圈，我们就做一对平凡夫妻，”他一边说着一边向白莎莎逼近，白莎莎甚至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时毅那种人，怎么会对你有真心，你别被他骗了。”
怎么会不在乎？他只要想到那个男人曾经拥有过莎莎，跟莎莎做着他们夫妻才能做的亲密事情，甚至还有一个孩子，嫉妒就仿佛一条毒蛇在他心里噬咬得他寝食难安。
可是如果比起莎莎离开，他就什么都可以忍耐。
“莎莎，”他把白莎莎抵在墙上，“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再苦的日子都过来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把我丢下。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回来好不好？”
一声声的呢喃就在耳边，白莎莎无措地避开了些，她不知道顾景有多少话是真的，又还瞒着她多少，只是直觉地想要逃离。
“顾景，你再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好。”顾景虽然这么说着，却也并没有放开她，“多久我都可以等，但是你一定要回来好不好？”
这屋里没有她，安静得自己要疯掉了，大门那里，似乎永远都不会再响起开门的声音，顾景的忍耐也在一点点地崩溃。
白莎莎推开了他，一句话没说地出去了。
顾景忍耐着没有抓住她，他知道，自己还有隐瞒的事情，没有办法坦荡地面对她。
一声轻轻的关门声后，屋里又恢复到了寂静，顾景靠着墙边慢慢滑下去坐到地上。
白莎莎出了门还回看了一眼，看着这个男人这个样子了，要说一点没心软也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做一对普通的夫妻吗？她甚至对顾景的话都生不出几分信任了。